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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一)----安先生的车从极斯菲尔路缓缓驶出
傍晚时分,天边笼罩的一层乌云,慢慢地向极斯菲尔路这边压了过来。不一会,滂沱大雨便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一辆黑色轿车从极斯菲尔路76号的后门,缓缓驶出,车轮经过门口的水塘时飞溅出一串细小的水花。车窗被朦胧的雨珠遮盖着,看不太清车里面的人。其实,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汪精卫面前的红人,特务头子安先生。轿车驶出门口,转过几个街角后突然增速,七拐八拐地向建业里开去。这时,豆大的暴雨点重重地敲打在车窗上,同时也像是敲打在安先生的心上。日本人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安先生的日子很不好过,作为汪伪政权的二号人物,这段时间的日子可谓是寝食难安。。。。。。
穿过一条小路,轿车在建业里的一栋石库门房子前缓缓停下。今天开车的人不是司机,而是安先生自己。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想见他的女人。最近公务繁忙,安先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也好久没有做那件特殊的事情了,今天公务不多,便想过来坐坐。
门不大,是一扇普通人家的黑漆木门,门上有两个小小的铜门环。安先生把车停稳,提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藤箱,钻出车,来到大门前,轻轻扣了三下门环,门开了,一个女佣人模样的女人探出头来,看见是安先生便连忙给他开了门,安先生进门后,女人探头在门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后,进门轻轻把门砸上门闩。女人把安先生迎进了底楼客堂。底楼客堂墙上正中挂了一幅名家所画的奔马图,屋子里是简单的老式会客桌椅,地方不算很大,却布置得干净整洁。
"先生,小姐在楼上,小姐吩咐过了,让您来了自己上去。"女人道。
“小姐最近身子不方便。。。”吴妈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了,吴妈,你去忙你的吧"。安先生挥挥手,看了一眼吴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元塞到女人手上。
"谢谢先生",吴妈捏紧银元,识趣地退了下来。
安先生提着藤箱,往楼上走,箱子里的物件似乎有点分量,他的步子显得有些沉重,楼板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嘎嘎的声音。
楼很老旧了,木制楼梯的中间部分已经被磨掉了漆,露出了里面木头的原色,扶手也被磨得很光滑,都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了。安先生穿着一双方口黑色布鞋,灰布长衫,脚步非常稳健。踩在熟悉的楼梯上,让他有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安先生童年时代一直在这住,现在他把自己的女人安置在这住。楼上房间里的女人,此刻一定在为他的到来而精心准备吧?拐过楼梯转弯处的亭子间,挂在门口的鸟笼里传来一声鹦鹉的学舌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那时一只不错的虎皮鹦鹉,老安专门托人买来给女人解闷的。老安看了一眼,脚步并没有停,走上几个台阶到了二楼门口。虽然脚上的布鞋是新的,老安还是在门口的深色鬃垫上蹭了蹭脚底,伸出两根暴着青筋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
几乎是在老安敲门的同时,门开了,飘出一丝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一个略显丰腴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这女人不算特别漂亮,却长得很有味道,一张干净清纯的鹅蛋小脸,眼睛很大,单眼皮,眼神中闪烁着魅惑人的灵气,细眉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女人味。身上是一袭短袖粉色碎花旗袍,优雅地露着两条手臂。女人的上围比较丰满,身上的旗袍显得很紧身,凹凸有致地勾勒出女人丰腴的曲线。旗袍的开叉处裸露着纤细的小腿,白皙的双脚是赤着,随意穿着一双浅色露趾绣花女鞋,小巧的足趾上涂着艳红的蔻丹,右脚脚踝上戴着一条细巧银链子,还坠着一个小铃铛。小铃铛是老安前几年买给慧的一个小礼物,每次老安过来,她一定会戴上,因为老安很喜欢她戴这个小玩意儿的样子。
她叫潘慧,是安先生的女人。
潘慧的目光和安先生的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自然地从安先生脸上移开,抿起嘴唇,浅浅一笑,嘴角现出两个小酒窝。
她挪动了一下脚步,脚踝上的铃铛唱出一阵清凉的响声,像是在欢迎老安。女人接过安先生手中的藤箱,似乎觉察出和往日有些不同,又掂了掂,
"加重量了?",慧望着老安的眼睛,语气有点楚楚可怜地轻声问道。
"恩,加了,不过别担心,没问题的。。。",安先生凑近女人的耳朵轻轻说道,似乎对慧很有信心。
"你。。。",女人的右手在老安背上撒娇捶了一拳。慧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两颊一片绯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尴尬又羞涩地笑了。
慧拖着老安的手,边进门边柔声道,"我这些天身子不方便,等会对我温柔点。" 老安早已心中有数,没有答话,点着头进了屋子。
潘慧轻轻把门关上,顺手挂上插销链子,把手中的藤箱横倒放在门口小凳子上。藤箱里发出了轻微的金属物件的撞击声,里面装的是什么,潘慧自然是心知肚明,她嘴角微微动了动,没说什么。
房间里面点着薰香,淡淡的茉莉花味道,很好闻。房间不大,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女人住的。房间一侧是一张精致的硬木单人小床,床的踏脚板擦得很干净,上面鞋头朝外整齐地放着一双绣花软底女鞋,小床的宽度比一般的小床要来得宽一些,所以要是挤一挤的话,睡两个人也是可以的。一侧墙边放着一张红木小方桌,桌上放着几样简单的点心,还有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银耳红枣汤,那是老安最喜欢的。房间是朝南的,只要是晴天,阳光非常好,可以从窗子里照进来,铺满大半个屋子。
今天下暴雨,朝南的阳台就像挂起了厚厚的水帘,除了门口在大风大雨中狂乱地摇曳着的大树,很难看清远处的风景。屋子里显然别有一番风景。窗口挂着两个衣架,晾着几件女人的内裤和白布胸罩。内衣的款式都很普通,国内的女人刚兴起戴胸罩不久,能买到的就只有这种白布制作后面扣两个白色纽扣的胸罩了,胸罩上有明显的水迹,看来是快要干了的时候被暴雨淋到刚收进来的。
安先生在小桌子边坐下,潘慧默默地对面而坐。安先生拿起筷子,吃着点心,端起碗,要喝碗里的银耳红枣汤。。。
"老安,刚烧好的,小心烫,吹吹再喝",潘慧柔柔地开了口,潘慧的嗓音不尖,有点沙,很磁性。
安先生听话地用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等到凉得差不多了,才送到嘴里。
就这样,两个人没多说话,安先生一勺接一勺地把银耳红枣汤喝了个精光。
安先生在喝的时候,潘慧就在对面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男人,平静的面容却包不住眼中的温柔。。。
潘慧和安先生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就算是汪老板,其实也是知道的。潘慧和安先生是在很早的时候的一次聚会中认识的,那时候安先生还是个无名小卒。潘慧是怎么爱上这个男人的,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说,在爱上他之后,潘慧只想死心塌地地做老安唯一的女人。安先生很忙,不可能有很多时间来陪她,由于工作需要安先生由时候也需要和其他女人逢场作戏。所以,对于安先生来说,在短时间内,无法给潘慧一纸婚书的承诺。特别是,最近的形势越来越不好,安先生有不好的预感,他并不想把心爱的女人也拉下水。所以,安先生和潘慧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一些敏感的问题。
安先生,吃完了点心,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潘慧拿起餐巾想帮他擦擦嘴。潘慧抬起头,正好和安先生的目光对上。潘慧今年芳龄31岁,老安43了,虽然两人的年龄有差距,但是交流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代沟,很多事情潘慧一看老安的眼神就能猜到。潘慧知道老安为何而来,看来老安想要干正事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潘慧也上过洋学堂,思想比较开放,但是潘慧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嘴角微微一笑,羞涩地低下头来。
"慧,把那个拿过来",老安指了指放在门口的那个藤箱。
"好",伴随着清脆的脚铃声,潘慧缓步走到门口,把那个小藤箱提了过来,放在老安面前的桌子上。藤箱的重量确实比上次重了,而且重了不少,女人的心里不禁一沉,同时却又有点莫名的小兴奋。
老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藤箱上的小锁,把里面的那副物件东西提了出来,摊放在桌上。
潘慧没有正眼去看,因为她知道藤箱里面装的那个物件是什么,这个物件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令人恐惧了。
她一直在脉脉含情地看着老安的脸,不知为什么,和老安在一起,潘慧总会觉得自己很有母性,她想用自己所做的一切,为老安抚去心灵上的尘埃。
每次和老安相聚,老安对她做了那些寻常人不太会做的事情之后,老安的气色都会好很多,这让潘慧很有满足感。
潘慧对老安的爱是死心塌地的,用她的话来说,"老安就算是个火坑我也要跳",所以,老安对她做的这些事情,潘慧不但没有感到痛苦,反而觉得很幸福,有种沐浴在爱河里的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安对潘慧也是死心塌地的,只是对潘慧的爱里还包含着一份内疚,因为他需要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去爱他的慧。
老安曾经好多次想下决心换一个更普通更大众的方式来爱他的慧,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还是听从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桌子上的那堆物件,对于老安来说,甚为普通。几捆结实的麻绳,外加一副乌黑粗重带有锈蚀的铁镣。
对于潘慧来说,这些绳索和铁镣,无疑是开启了她的另一个人生。
那一天,当老安第一次把这些东西丢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潘慧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老安不愧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当潘慧清醒过来的时候,绑绳和铁镣早都已经上了身。
老安真是果断,也真能下狠手。老安深深知道,第一次要是不把事情做到位的话,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所以那次老安动手绑潘慧的时候,可算是绳绳到肉,每一道绑绳都绝不浮夸。捆绑采用的是执行式,老安最不忍心的两个环节就是在背后吊高潘慧反绑的手腕和勒颈。
但是这些东西出现在潘慧的屋子里头,其实还是不久前的事情。
第一次绑潘慧的时候,老安并没有做太多解释,老安也实在不好意思对潘慧作什么解释。
老安作好了潘慧誓死不从的准备,如果是那样,老安也就只好作罢了,幸好,实际情况并不是那样。
"老安,来吧,我准备好了",潘慧侧身坐到了床边,背过身子,把胳膊背到了背后。潘慧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自然,给人以一种落落大方的感觉。"先把衣服换一下吧,慧",老安道。
按照老安的话,潘慧背对着老安,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
潘慧的上围算是比较丰满的,平日里,通常的打扮是穿一件短袖粉色碎花旗袍,里面会戴上自己喜欢的肉色真丝绣花胸罩。
老安特别喜欢素雅的东西,所以在老安来的时候,慧会特地戴上老安喜欢的纯棉白布胸罩。
潘慧的背洁白,细腻,没有任何的疤痕和皱褶,宛若是一片丰腴的凝脂,给人特别是给男人一种非常母性和温暖的感觉。
潘慧从枕头下取出一付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纯棉白布胸罩,捏住中间,轻轻抖开,这种胸罩洁白朴实,没有过多的装饰,戴这种胸罩的女人却常常给人一种强烈而原始的朴素性感美。
女人把双手穿入两个白色吊带的环里,向前弯下身,拢住胸到罩杯里,反背双手,用纤细的手指去扣背后那对凸起的白布扣子。
背后两个白色小钮扣的扣环很紧,要扣住其实并不容易。反背双手其实和反绑双手差不多,时间长了胳膊也会酸痛。
通常她都会在梳妆台上摆上老安送她的那面小镜子,对着镜子,背着手去戴。那也并无多大的帮助,背后的扣环其实还是很难看见,多数时候还是要靠手指去感觉。其实慧自己也是喜欢欣赏自己反背双手戴白布胸罩的样子,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好有女人味。
潘慧费了好大劲,终于扣好了扣子。
老安在潘慧的背后默默注视着,他喜欢潘慧的背,特别是被白布背带和吊带勒着的时候,老安觉得女人这样的背部特别性感。。。
背带上的两个白色的小钮扣更是画龙点睛。。。老安轻轻地吻了一下潘慧的背后,潘慧不禁颤动了一下。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二)----老安的藤箱里装的原来是副铁家伙
老安抬手放在慧背后的白色小钮扣上,轻轻拨弄着,抚摸着。。。
慧默默地坐着,轻轻闭上了眼,慢慢体会老安那略带粗糙的大手流露出的无言温柔,尽管她知道,这双有力的大手等会给她带来一种别样的快乐和痛苦。老安的手摩挲着,摩挲着。少顷,停住不动了,慧慢慢睁开了眼。抬眼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背后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老安。
慧戴的这副布胸罩是老安买的,当时,高官的太太圈子里开始流行起戴这个,正好老安相熟的朋友圈子里有做这个生意的,于是托人家给捎了两副纯棉白布的。胸罩的款式其实很简单,棉白布手工缝制,罩杯上用线朴实地缝成一圈一圈的,罩子上没有太多花哨的修饰,只有背带两边上点缀的白色小花边不张扬地流露着些许女人的性感。年轻女性戴的一般是背扣的款式,2个白色小纽扣,在背后用两个小布扣扣上。在当时虽然就这一种款式,也算是很时髦的玩艺儿了,慧很喜欢,从老安给她的隔天起就一直两副轮换着戴。
慧最近有些小小发福,虽然从外表上不是很明显,但是,老安来的时候,一戴上这副胸罩明显感觉有点勒,当然,和老安下手的绑她的力度相比,这都算不了什么。慧一甩头发,飘散出一阵淡淡的发香,反背过双手把身后的白布带子稍事调整了一下,顿时觉得轻松了一些,不怎么勒了。老安似乎觉得慧肩头的带子有点松垮,凑上前轻轻把慧的长发往一边拨弄开,把带子上的滑扣稍稍收紧了一些,直到两条细细的白色的布带子不松不紧地勒在了慧的肩头。
慧的身边放着一件粗布女式上装,纯白色。除了颜色和路上普通女学生们都穿的浅蓝色不同外,其他都是别无二致的。
料子不是太厚,收腰,下摆比较宽大。慧缓缓地穿上,扣上胸前和腋下的布扣。
衣服的尺码稍稍偏小一点,穿在慧的身上倒是很紧身,身体的曲线显露无遗。
背后的料子很薄有点透,背部的两个纽扣很明显地鼓起两个小疙瘩,白布横背带和吊带勒在背后的痕迹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
慧平时并不会穿这件衣服上街,除了老安来的时候。。。
慧穿戴整齐,俨然一副清纯的女学生模样。当年,慧还在北平求学的时候,也的确就是这样的打扮,不过,这已是陈年旧事,随风而散了。
自己平凡凄苦的身世,要不是遇到老安,也许现在是在八大胡同里讨生活吧。想到这一点,慧就有点不寒而栗。当然,慧和老安在一起,并不是仅仅因为老安是自己的恩人,慧觉得,在老安那里,能够得到一些特别的东西,让自己很有满足感。。。
窗外的雨停了,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慧脱去了拖鞋,迟着一双涂着红色蔻丹的裸足走到窗前,把晾在衣架上的胸罩三角裤往边上拨开,把窗户推开了少许。窗外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慧深深地吸了几大口。吸几口新鲜空气,自然是很舒服的事情,慧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一下。慧和老安在一起,其实时间也不短了。爱人也好,情人也好,情妇也好,自己算是老安的什么人,其实慧并不是特别在乎。慧的外表虽然柔弱,其实内心是挺刚烈的那种女人。
慧在意的是和老安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很复杂,用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确切地说是好多种感觉混杂在一起的。
每次听到老安要来的消息,慧都有会感到兴奋,即使和老安已经是那么地熟悉,一种难以言表的女人的幸福感会在心里漾溢,发酵。。。
老安对慧真的很不错,对慧可以说是体贴备至,慧对老安一直是心存感激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老安把自己救出了火坑,还包括来到老安身边以后一系列周到的安排。慧对老安的工作并无什么特殊的兴趣,虽然她在报纸上读过不少炮轰老安的文章,但是,老安还是慧心里的那个老安。
上面的这些,都是给慧带来快乐和幸福的部分。在慧和老安的世界里,也一直存在着一片无法回避的阴影。
老安并不是每次都带着那只小藤箱过来。但是,每当老安提着那只小藤箱过来的时候,慧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丝恐惧,一丝不安,尽管老安从未伤害过慧。老安的手不大,稍稍有点粗糙,但是骨节很大,非常有力。老安的职位已经很高了,以前干过那些力气活已经都让手下去做了。
慧总是觉得带着小藤箱过来的那个老安,似乎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安,这个老安冷酷无情,哪怕对自己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尽管在和老安的接触中,自己也逐渐喜欢上了老安这个特殊的爱好,并不像最初那么反感了。可是从感情上,对老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做这些事情,还是有点小小的排斥。
另外,也许是老安职业的关系,老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好像不是在做一个情趣游戏,而是做得及其到位。藤箱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都是些实实在在的非常皮实的东西。一副黑铁脚镣,18斤重,曾经给判处极刑的男犯戴过,分量非常实在的刑具。本来一直躺在刑具仓库里,只有来少数重要犯人的时候才会用的,同样型号的一共只有三副。老安认识慧以后,找了个工务组的熟人,把这副铁镣据为己有,放进了小藤箱里面。这铁镣其实是副死镣,就是戴上以后在有生之年就不会被取下了,要取下只有等行刑以后了。死镣不是用螺丝固定的,而是在镣孔里面穿上寸把长的粗大铆钉,用铁锤狠砸钉死的。
虽然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慧对老安第一次动手给自己钉铁镣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第一次的时候,老安很是花了一些心思,前几次都给慧买了她很喜欢的礼物,当然,也象征性地绑了慧。老安知道,第一次动真格的时候,自己的女人总是会有一些痛苦和不乐意的,所以,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来下决心和做铺垫。那一天晚上,老安告诉慧,从今以后,将会逐步给她戴上真正的刑具以及进行和真实犯人一样的捆绑,如果慧爱老安的话就点一下头,表示接受,如果摇头的话就以后再说。老安保证不会伤害慧,但是慧同意以后就不能再回头了。正沉浸在幸福之中慧,没有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其实,慧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虽然读过女子学堂,但是内心还是传统的东西多。所以,对于男人,特别是自己喜欢中意的男人,她愿意选择顺从。对于老安的要求,慧在内心也曾挣扎过。在慧很小的时候,看过对女死囚的公开行刑,尽管大人们会阻止,但是淘气的小孩子还是会躲在大人们的胯下睁大好奇的眼睛来打量这个世界的。时间过去很久了,慧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大致是记得那个女死囚被褪去了上衣,上身被小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着,双手高高的反吊在背后,女死站在囚车上一路远去。。。女死囚的表情,脚是是否钉着铁镣,这些都没有印象了。但是这种屈辱的感觉深深的刻在慧的记忆里。。。
第一次见到老安从小藤箱里拿出那副叮当作响铁镣,慧的脑袋仿佛立刻一片空白,身子一阵瘫软的感觉。虽然幼年时代见过真正的女死囚,但是,直到这一刻起,慧其实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死囚戴的铁镣。中学时代有一次曾在大人们的茶余饭后的无聊闲谈里听说过脚镣这刑具,还是花季少女的慧自然是不会觉得这东西会和自己发生什么关系去多想什么的,很快就淡忘了。老安眼看情况不妙,眼疾手快扶住了慧,到一边的宽大木椅子上坐下。手上的粗大铁镣就顺手丢在慧的脚边,发出好大的一声响。老安走出门外和上楼来查看情况的吴妈说了两句,让她没有事情就不要上来了,吴妈也识趣地点头下了楼。。。
老安回身轻轻进屋,带上房门。坐在椅子上的慧好像慢慢缓了过来,看来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慧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和老安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老安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今天老安既然把这副脚镣带来了,恐怕今天要是不在自己白皙柔弱的脚踝上钉上这个冰冷的铁家伙,恐怕老安是不会轻易完事的。慧寻思着要是自己拒绝的话,从老安以前的行事作风来看,也许不会硬来,但是,估摸着老安总有办法让自己屈服的。慧又转念想起老安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人家不仅有恩于自己,其实自己的身子也早就是人家的了。脚镣真要钉就钉吧,也就这么回事,自己心爱的老安还会把自己吃了不成?想到这里,慧顿觉轻松了很多。
慧和老安,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其实这些念头,也就是发生在一瞬之间。慧的心里有了想法,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镇定下来。倒是老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硬来吧,怕弄伤自己心爱的慧,毕竟要钉脚镣是要动铁家伙的。不硬来吧,自己既然把全套东西都带来了,岂有不动手之理?慧看出了老安的想法,虽然这种话从女人嘴巴里面说出来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种情况下面要打破僵局,也只有自己先开口了。其实,慧也有点老安控制不好情绪真要突然强行钉镣把自己弄伤了。
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还是要说,慧看着老安的眼睛,指着地上的死囚铁镣,略带一点羞涩地说“老安,要给我戴这个吧?”
老安没想到慧会突然先开口,感到有点意外和惊喜,因为老安知道,慧既然开口这么问了,多半是内心已经默认了。
老安搓着手,命令道“你脱鞋赤脚,马上给你钉上。”
慧和老安,一问一答,短短两句话,老安就把这事情给办了,开了个好头。
慧和老安事后都对这天的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其实仔细想想却又顺理成章。
慧喜欢老安,自然也就信任他,更别说身子都是老安的。
只要老安喜欢,脚上钉上一副铁镣,又有什么呢?
慧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是为了老安在做某种牺牲。
当然,后来慧尝到了个中滋味以后很快又改变了想法。
虽然慧在心理作出了接受戴镣的决定,其实对于其后发生的具体操作是不清楚的。
毕竟作为一个女人不会去关心这种事情,这种东西以前她连看都没兴趣去看一眼。
可是现在,自己的生活既然和老安连在了一起,自然会和这些冰冷的铁家伙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通了这些,慧倒也坦然,于是按照老安的命令来做。
记得当时是深秋,也就是古代犯人秋后问斩的季节,慧穿着一双小巧的绣花布鞋,脚上穿的是白色的线袜。
慧把脱下的绣花布鞋整齐地摆放在床边,慢慢退下白色的线袜,叠好放在绣花布鞋里。
慧的脚很白皙,整个脚形比较匀称偏瘦,脚趾比较修长秀美,除了夏季,一般并不着红色的蔻丹,都是素足,除非有时候老安特别要求。
慧脱去了鞋袜的脚就这么赤着。。。
尽管在老安这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一双白皙的素足,对慧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无法接受或者是感到羞耻的事情。
女人的一双素足,在古代是不会轻易展示给除了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看的,因为对女人来说那是很私密的东西。
随着时代变迁,女人逐渐拥有了展示自己赤足的权利和意愿。
但是,想到稍后一副大铁镣就要戴上自己的脚踝,还是用大铆钉钉上的,对慧来说,确实是个艰巨的任务,或者说在内心深处对这事情感到很羞耻。慧对这种场景确实没有什么概念,也无法想象。。。
钉脚镣需要用铁锤砸,坐在床上或者椅子上是决计无法钉上的,所以只能坐在地上做。
老安扶着慧坐到床边地板上,地板有点凉,老安在慧的屁股下垫了一条小毯子。
老安为了让慧更容易接受钉镣,那天老安完全没有捆绑慧,所以慧的上半身是完全自由的。
他让慧把一双赤足伸直分开,把要用到的小铁锤,一盒子铆钉和一块圆柱形状的垫铁放在地上。
“男左女右,先钉上右脚吧”,老安指着慧的右脚道。
慧抬眼看着老安,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接下去老安真的要动手钉了,看着自己的喜欢的男人给自己脚上钉脚镣,这也许是种别样的幸福吧?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享受过这种幸福呢?想到这里,慧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慧,我和你说一下,你注意听”
“马上要开始真的钉了。这镣18斤重,死囚戴的,很快会给你取下来的,别担心。”
“恩,知道,钉吧,别担心,老安,谁叫我是你的女人,这苦我受得住。”
“钉的时候你别动,小心伤着你,一会就完事的,习惯以后就好了。”
“老安,钉吧,我心里有准备,我不怕”
“慧,钉的时候,是完全和我们那给女死囚砸死镣一样的,就是直接用铆钉钉脚踝上,用铁锤子砸紧的,砸的时候镣箍直接戴你脚踝上”
“哦,不在镣箍和我脚上包布什么的吗?就直接砸?会疼吗?”
“不包的,直接砸。你不要乱动,可能砸的时候会有一些震动,忍一忍,就算疼也一会就过去了”
“知道了。。。这镣你给女犯人戴过吗?”
“这镣我还没给女犯人戴过,不过好像别人给女犯钉过,当时我不在”
“哦,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能挺住的。等会你搀我一把,我怕我戴上这么重的镣没法走路了”
“好,那你忍一忍,我开始钉了,先是右脚。。。”
老安刚要给慧的右脚钉上镣,“等一等,你过来。。。”慧道。
老安凑近了慧,慧一把搂过老安,在面颊上亲吻了一下。道:
“老安,记住今天,你给一个爱你的女人双脚钉上了一副18斤重的大铁镣,这个女人很爱你,无怨无悔,你以后不要辜负了她”
“动手吧!”
老安的眼眶湿润了。。。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三)----女人的脚终究被钉上了大镣
几滴滚烫的泪珠从老安的眼角慢慢滚了下来,老安也没有去擦,任其流淌。。。
老安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暗喜道“能遇上这么个愿意为我遭这份罪的女人,这辈子也算值了。”
老安毕竟是个铁血男人,在他手下严刑拷打,最后惨遭处决的女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一时的感动对老安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慧穿着一身浅色的裙子,裙子的料子不算很高档,但是穿在慧的身上却是相当的得体。
两条白皙的大腿向前微微曲伸着,脚长得很干净,女人味十足。。。
老安干净利索地从地上抓起那副铁镣,铁镣在老安的手里晃动着,叮当作响。。。
没错,戴过这副大镣的人确实不多,不过,刚才为了不引起潘慧的紧张,老安撒了一个小谎。
这幅大镣其实是专门为女人而特制的,除了分量和最重的男犯戴的铁镣一样以外,镣环的内径都为了适合女人的脚踝尺寸而作了缩小,女人的赤足戴上这铁家伙可是真的是非常遭罪的。戴过这大镣的女人不多,却个个可圈可点。她们如今都已经被处决了,她们的背后,每个人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用过的东西,总会留下痕迹,在几个女人的赤足上戴过的铁镣,自然也是如此。
铁镣投入使用已经五年多了,戴过它的女人们在镣环铁链上或多或少留下些许汗渍和血渍,时间一长,自然难免有些锈迹斑斑。
锈迹斑斑的铁镣自然没有刚从铁匠铺里出炉的时候来得乌黑,漂亮,但是却更给人冷酷刑具的感觉。
铁镣的镣环上还残留着一些白布的纤维,这是以前哪个女人戴的时候缠上的白布条留下来的吧?
在号子里,白布条也不总是能找到的,就算能找到,也许还有更重要的用途,所以不一定会舍得用。
没有的时候,这带着铁锈的大镣也就这么硬生生地贴肉砸在女人的脚踝上了。
给女人戴镣子的人自然是不会去怜惜女人的,其他的战友最多也只能在精神上给女人以支持和鼓励了。。。
其实,戴过这大镣的姑娘们,思想上早已有了准备,时刻准备着被捕,在赤裸的双足上钉上沉重的大铁镣,被五花大绑着走向刑场。。。
别的暂放一边,单就在赤足钉上如此沉重的铁镣一事,钉镣和趟镣行走的肉体痛苦先不说,精神上的折磨和羞耻感,恐怕也是普通姑娘家难以忍受的。中国的封建观念根深地固,姑娘家自古就羞于把自己的双脚裸露在别人面前,要是在姑娘家一双白皙的赤脚上戴上这样一幅用铆钉砸死的大铁镣,那会有多扎眼,多羞耻?五花大绑着,赤足戴着铁镣行走的时候,叮当作响的铁链声,会引来多少看热闹人们的指指点点和议论? 更何况人群里可能有自己的亲人,可能是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孩子,也许是亲爱的丈夫,或者倾慕自己已久的男同学。用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要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作好放弃女人一切尊严的准备。这又有几个姑娘能做到呢?
老安打量着这铁镣。。。上面承载的东西有太多,太多。。。
不过就眼前来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慧和这副铁镣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老安的动作很熟练,抓过慧的右脚,二话不说,扣上铁镣粗大的镣环。
镣环的内径按照女人足踝的尺寸特别打造过,只略大一点,钉上以后是绝无可能脱下的。
老安从一盒大铆钉里拿出一颗铆钉,寸把长,半指粗细,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这是专门用来钉大镣用的。
大铆钉从下面穿过镣环眼,上面露出了一截,这一截是要用铁锤来砸扁,才能使它牢牢锁住镣环,这样才算真正戴上死镣。
老安从藤箱里拿出带来的铁锤,锤不大,但是乌黑乌黑的,很结实,分量不轻,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用来砸这个的。
老安抬眼看了一眼慧,慧的神态倒也安详,静静地看着他钉镣的操作。
慧知道,下面今天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那就是。。。钉大镣。
其实,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老安事前和慧都说了,其中也包括好多细节。
比如铁镣的重量是多少,戴镣的方式是用铆钉砸死的还是用螺丝拧死的,戴的时间长度,赤脚直接戴还是缠布条,等等
老安只是想最大程度减轻慧的不安和疑虑,让慧更容易接受。
慧听得很仔细,但是还是懵懵懂懂的。毕竟这些东西离女人的世界还是有些距离的。
铁镣的大铁环贴着慧白皙的脚踝,铁环的眼子上扎眼地竖着一根银色的铆钉,上端露出眼子一小截,好像是睁着一只好奇的眼睛。。。
老安的手里举着铁锤,抡得不高,却砸得铿锵有力。。。
在世上,享受过在赤脚上用钉铆钉的方式砸上这种分量大铁镣的姑娘,应该不止慧一个,但是,可以想象的是,砸镣时的精彩风景也大抵相似吧。。。
老安的手非常有力,年轻的时候,他还给家里开的铁匠铺帮过忙,那时候可以算是远近闻名的一位打铁好把式。
楼下的吴妈从未听过这声响,探头探脑地想走上来查看,不过,最终还是强压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敢上来,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老安的铁锤下的非常有节奏,其实也就七八下,露出眼子镣环眼子的铆钉头就开了花,把镣环死死地铆在了一起。
老安手起锤下的时候,镣环自然是有震动的,虽然老安算是老手,活干的非常干脆利落,但是要不震动镣环是不可能的。
慧心里其实也清楚,今天自己一个姑娘家赤着脚被砸铆钉上脚镣,脚踝多少是要受点罪的,这个觉悟早就有了。
老安一锤子下去,慧脚踝上的镣环就震一下,镣环的内壁就和皮肤摩擦一下。
慧不知为什么,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委屈,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就下来了。
慧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遭这份罪。。。
别的情侣也好,情人也好,花前月下,情话绵绵。而自己和老安的这份爱,是否爱得太沉重?
沉重二字,在这里无疑具有双重含义。
从精神上说,自己一个年轻姑娘家,平时奉公守法,恪守妇道,连警察局都未曾去过。
如今,自己白皙的双脚将被铆钉钉上了一副冰冷的铁镣。
这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就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地钉在自己的脚腕上。
在慧的词典里,能和铁镣这东西有关联的,大概只有死囚,娼妇,作奸犯科,谋财害命这些邪恶的字眼吧?
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慧不敢多想。。。
从肉体上来说,慧虽然身材高挑,匀称丰满,但是体质并不算太好,时常需要吃中药调养身体。
铁镣这东西对脚,对自己的肉体,必竟会有些伤害的。慧知道,老安在自己的双脚钉上这么一副铁镣,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自己能承受得住吗?
老安的锤子,一下接一下,没有停歇,慧的思绪也随着老安挥舞的铁锤时上时下。。。
其实,也没有很久,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慧的思绪也慢慢回到了现实。。。
老安,掏出手帕,正在擦额头的汗。铁锤就放在一边。
慧看着老安放下的铁锤,明白铁镣已经钉上自己的脚了。。。
在内心深处,慧对“钉脚镣”的这个"钉"字非常厌恶,她认为“钉”是一种非常粗暴野蛮的方式,哪怕是换成“戴脚镣”也至少可以稍稍流露出少许对女人的温柔。当然,这只是当时慧的想法,以后的很多经历让慧转变了想法。表面上粗暴野蛮的东西,内在未必是粗暴野蛮的。反过来也是如此。也许钉在慧双脚脚腕上的铁镣,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所以当后来慧体会到这种内在的温柔以后,当老安在提到要替她“钉脚镣”这三个字后,内心的感受便截然不同了。
慧是被老安搀扶着站起来的,铁链子自然是一阵叮当作响。慧脚踝上冰凉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脚背也慢慢地感受到来自镣环的分量,镣环上的铆钉在窗外阳光的反射下有点扎眼。。。老安扶着慧,在房里小步挪着走了一圈。那份感觉,也只有慧才能体会得到。。。
老安带来的这副18斤重的大铁镣,现在确实结结实实地用一对粗大的铆钉钉在了慧的双脚上。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慧的双脚被“钉上了大镣”。
“钉上了大镣”,非常朴实而有分量的五个字。是的,只有五个字,老安和慧就是如此生猛粗暴地把这五个字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没有丝毫修饰和造作。所有见过这活色生香一幕的人,脑海里也只会出现这五个字。。。
慧赤着的白皙双足无疑是美的,哪怕脚趾没有涂上鲜红的蔻丹,哪怕娇柔的脚踝上被粗大的铆钉钉上了死囚大铁镣,哪怕这双秀足拖镣而行的身姿不再轻快婀娜而是步履蹒跚,哪怕“钉上了大镣”这五个生猛粗暴的词汇和慧的双脚画上了等号。
慧那双“钉上了大镣”的白皙赤足,在这一刻,深深地刻入了老安的脑海。。。终生难忘。。。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四)----去秋夜月光下沐浴那份沉重的爱
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鱼缸,两条金红色的小鱼在里面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它们自然有它们的悠闲世界,屋里发生的精彩一幕,其中的美妙和走心之处它们自然是不懂的。。。
暮色渐渐加重,夜深了。。。远处巷子里苏州评弹的弹唱声几乎听不到了,人们都已渐渐睡去,屋子外面除了零星秋虫的鸣叫声,便是一片宁静。。。发春的野猫子偶尔会发出一两下貌似凄惨,实则欢愉的嘶叫声,划过夜空。。。
楼下的吴妈忙完了厨房的活计,回到底楼角落上的小屋里。老佣人对安先生和小姐的事情其实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不过,她知道安先生是决计不会伤着小姐的。现在,还是睡觉要紧。虽然夏天已过,秋老虎还是肆虐得厉害。吴妈点着了床下的蚊香,打着哈欠爬上了凉席,一边慢慢摇着手里的大蒲扇。。。不一会,蒲扇落在了地上,鼾声响了起来。。。
楼上小屋里的精彩大戏,其实才刚刚开始。。。
屋子里,是一对老少男女,头发有点花白的老安,还有一个双脚被“钉上了大镣”的女人,慧。这对男女的搭配,似乎有点像文人雅士口中所说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但若要真细心思忖起来,用这句风雅之词来形容他俩,只能说是画龙而未点睛,因为还缺了点最精彩的东西。。。
老安爆着青筋的大手紧拥着慧温润柔软的肩头,耳边品味着镣子的哐啷脆响。。。这个铁血男人嗜好的就是身边女人的这股子柔顺劲儿。慧依偎在男人的怀抱里,肩头的那只大手,让她觉得无比温暖,就像要融化了似的。
尽管如此,钉上了那副冰冷劳什子的赤足,依旧是步履沉重。。。
岂止是沉重,是死沉,死沉的。。。
想着自己脚上钉的不过是副“劳什子”,女人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一些,不像刚钉上时那般委屈,觉得堵得慌了。
铁镣是贴着肉钉死在女人脚上的,两个冰冷的大铁镣环生硬紧密地扣合在白皙的脚踝上,随着女人的脚步,无情地摩擦着女人的肉体。。。姑娘明白,这份苦,自己得受着。。。老安这冤家,别的倒都好,就是喜欢看自己女人这副被作贱的样子。。。姑娘明白,老安好的就是这一口。哎,自己算是上辈子欠这个男人的。
几圈之后,老安生怕自己心爱的女人累着,便扶她到雕花小木床边,休息片刻。自己一屁股坐到对面的红木椅子上,拿出一把雅致的水墨折扇,慢条斯理地轻轻摇了起来,一双像老鹰一般有神的眼睛却从未从慧身上离开过。。。
“哐啷。。。哐啷”,粗大的劳什子响了几下总算安静下来。女人扶着已经被麻绳磨得掉了一块漆的雕花床头,慢慢坐下。
钉着大镣才这么走了几圈,已经让慧额上微微渗出了一头香汗。她低下头,一头波浪般的乌黑秀发在丰满的胸前披散开来,刚要从腋下抽出汗巾子拭汗,才发现自己右肩上的白布胸罩带子又松脱了,从粗布圆领亵衣里露了出来,松松垮垮地耷拉在白皙的臂膊上。
慧是个端庄的女人,在老安面前的穿着打扮,举止仪态,始终是保持得仪态万方的。双脚即便钉着沉重的刑具,也不想给老安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女人眉目间一紧,小小的脸蛋子掠过一丝潮红,迅速侧背过身子,曲起两根纤细的指尖把白布带子上的肩纽紧了两紧,白布带子很快又变得紧绷,服服帖帖地勒在肩头细洁的肉里。
做女人就是如此的麻烦,娇弱的身子上要穿些,戴些,系些男人没有的麻烦玩意儿,还要时刻照看得周正,否则便不端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慧收拾利落后,又很快回过身子来,见老安正专注地看她,一汪秋水微含羞涩地朝老安微微一笑。女人的秀发被前后一甩,一缕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在老男人面前轻轻拂过,成了一道闻得到的人间美景。。。
老安在对面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女人的一举一动,慧的一笑一颦在老安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妩媚。。。
慧的丰腴白皙的身子,老安早已见识过,也压在身子下深度开垦过不知多少回。。。尽管如此,女人在老安的面前始终保持着足够的端庄和矜持,就像个初入洞房的新妇,这也是让老男人很喜欢的一点。
新妇,总是讨人欢喜的。。。
“老安,倒是给我说说这东西?”,慧抬起那张俏脸,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上钉的那副大镣,忽闪着明亮的眸子道。
老安没有作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安,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让女人赤着一双脚,钉上这么一副铁打的大镣子,然后看着她艰难地走路的样子?”,慧低下头,看着自己钉着铁镣的双脚,面带红晕羞涩地低声问道。
老安还是没有作声,依旧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女人的赤脚钉上它很美?”,老安的回答仍然是一个不紧不慢的点头。
“你看这镣子,多扎实。。。分量多沉。。。那些娘们钉上以后,就不拿下来了,直到上刑场。。。”,老安蹲下身子,大手用力提起慧两脚间的一段铁链子,托在手里掂了掂,低沉地说道。
“这东西。。。你们管它叫什么?”,这是慧心里由来已久的疑问。
“这是重刑具,我们管它叫大镣,那些死硬的娘们脚上少不得钉上这么重重的一副。。。杀杀她们的气焰!不悔改的,就钉着五花大绑着上刑场去吃枪子啦。。。”,提到这镣子,老安来了兴致,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重刑具。。。死硬的娘们。。。五花大绑。。。刑场。。。吃枪子。。。,这些冰冷的词刺激着女人的耳膜,更刺激着柔软的心。
听着这些话语,女人的眼前自然是浮现出一些场景的,她甚至觉得场景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原来是这样。。。”,慧红润的小嘴幽幽地念叨着,一对美丽的眸子,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老安是多么敏感的人,自然很快觉察到了,收起手里的扇子,起身坐到慧的身边,一把将女人搂紧在怀里,大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后背,手指在两个小凸起上摩挲着。。。
“安,你给我钉这么重的镣。。。倒是真忍心这么作贱我?。。。”,慧伸出一只纤细的玉手,弯下腰,垂下好看的刘海,抚弄着脚踝上钉的这副大铁镣子,眼里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
“我。。。算不算是死硬的娘们?。。。快把我五花大绑了吧,紧紧的。。。也好早早顺了你的心。。。”,慧的语气里带着嗔怪,抬起秀美的眼瞟了身边的老安一眼。
“慧子,心里很委屈吧?。。。这么作贱你,真难为了。。。有委屈,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痛快一点。。。”
有的时候,老安会把慧昵称为“慧子”,他觉得这样叫着特别亲切。
尽管女人觉得这样的叫法有点土,但心底里却是蛮欢喜的。被这样叫着,她觉得自己和老安的距离,更近了。。。
听了老安这话,女人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终究泼出了眼里的一汪秋水,收拢起钉着大镣的白皙双脚,把瘦小的身子蜷缩起来,一头扎进老男人的怀里,一双细柔的纤手搂紧男人坚实笔挺的腰,低声抽泣起来。。。
女人拢起双脚时候,脚上的镣子发出的一声很响的“哐啷”声,老安的心猛地一纠。。。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双白皙娇嫩的赤脚上钉着这么一副粗大的“劳什子”,说实话,老男人是有点肉痛的。
但,这大镣子却分明是自己替女人钉上去的,老安的心里,说不酸楚,不矛盾,那是假的!
楼下的吴妈,好像听到楼板上有什么响动,也并未在意,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老安紧紧搂着女人的身子,抚摸着“慧子”的秀发,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好温柔。。。
此时,慧内心的感觉,真的很微妙。老安是自己的恩人,自己家境贫困,要是没有这个老男人,自己现在可能过的就是靠下半身讨生活的日子。同时,这个老男人也是自己在某些特殊方面的引路人,在他的引导下,慧体验到了普通女人没有机会体验到的一种特殊的幸福。
慧的内心里,其实是喜欢和老安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受委屈的滋味的。那种被作贱的感觉,好特别,有点凄楚,就像酸梅汤一样,酸酸的,却又有点甜。。。应该也只有老安这样的硬派男人才能给到她。。。
慧一边抽泣,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幕让自己暗自心动而又饱受屈辱的场景:
当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从小藤箱里拎出那副沉重的大镣,“哐啷”一声径直丢在自己这么一个娇弱姑娘的面前。。。那么直接,不留余地,那种感觉,很冰冷。。。
当粗糙厚重的镣环扣上自己脚踝的时候,仿佛被禁锢的并不只是自己的一双白皙赤足,而是一个女人的整个肉体和灵魂。
当老安手里的铁锤上下翻飞,一次次猛烈敲击着铆钉,剧烈震颤着镣环的时候,慧心里的那种屈辱感便达到了极致。。。
慧知道,老安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在表达着自己的爱,这种方式,竟是如此生猛,刻骨。。。
有点奇怪的是,女人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方式,慧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不争气,是个贱女人。。。
“走,到楼下后院透透气去”,老安轻轻摇了摇女人的瘦削的肩,似乎是在哄着自己的宝贝。
慧这幢小楼的后面带着个小院子,四周种着高大的树木,私密性相当不错。院子里面铺着青石,养了很多花草盆景,一边角落放了一只用来腌咸菜的青花大瓷缸,边上是一扇通往外面的小铁门,插着插销。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块土地,种着些香菜,小葱,大蒜之类的蔬菜,伙房做饭不够的时候可以方便取用,不用临时到外面菜市去买。老安不来的时候,这个小院子就成了女人消磨时光的最好去处。
今夜的月色不错,女人也觉得去小院子里透透气是个不错的主意,便抹了抹泪水,捋了一下额头垂下的刘海,轻轻点了点头。
慧自然知道,“狡猾”的老安必定是会耍点什么花样来作贱自己的,不过,此刻这个把眼中的秋水泼了出去的女人,其实是心甘情愿地盼望这份作贱的。。。
老安缓缓站起身,从小藤箱里取出一副乌黑的土铐,让女人伸出双手,动作沉稳地替她铐上。
土铐很紧,就像是为女人定做的。慧的手被铐上后,两只手就被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手腕靠着手腕。。。
这种铐子戴在腕子上,很难受的。。。一般都是给江洋大盗戴的,或者就是老安口里的那种死硬的娘们。
慧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腕子上的黑土铐,又抬眼看了老安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和赤脚上那副哐啷作响的大镣相比,手上这副土铐,算得了什么呢?。。。
“慧子,我扶你起来。。。”,老安搀扶着女人胳膊,从雕花木床上再次慢慢站起。
戴上这么紧的铐子,没有人搀扶的话,确实很难保持平衡。
“来,吊一下”,老安从小藤箱里拿出一根麻绳。
“不要。。。”,女人以为老安要把自己吊绑起来,吓得把身子一缩。对于吊绑,女人是恐惧的,她觉得自己瘦弱的身子受不住。。。
“傻丫头,不绑你。是帮你把脚上的镣子吊起来,等会下楼的时侯可以畅快点。”,男人搂过女人的头,抚摸着柔顺的秀发,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哦。。。”,女人惊恐的眼神稍稍平复了一些。。。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五)----估摸着要在雕花小木床上被绑猪猡的女人
“忍着便是爱着,更是幸福着。。。”,女人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有本小册子,里面便有这样一句话。小册子写了些女人的日记,也写了些自己创作的小说,都是以女人和老安的故事为原型来写的。这是慧的另一个消遣,自然,上面的文字,是女人的真情实感,有些是见不得人的。。。见不得人人的东西,便只能锁在小抽屉里。
女人的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自己写在小册子里的这句话。。。
女人发梢上的洗发水香气是淡淡的,但让男人闻得老欢喜,那双阳刚的手抚着女人的发便舍不得挪开。。。
倒是女人,稳住了心神之后,从男人的手里脱了出来,抬起一张清秀的脸,望向男人的眼。
老安四十好几,虽然算不上是美男子,卖相倒是有几分像上海滩鼎鼎大名的杜老板,蛮有气势的,推板(上海方言:差的意思)肯定是算不上的。慧的年纪虽然和老男人差了一轮,就卖相来讲,断断是算不得倒贴的。
老安的那张脸,女人是蛮欢喜的,因为,男人味道很浓。。。再讲,两个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连老安身上什么地方有胎记,“慧子”也是清爽(上海方言:清楚之意)的。对眼前这个老男人,女人是动了感情的。否则,也不会被老安这么“弄”,还恭顺得如此服贴。。。
老男人的花功无疑是老好的,这女人也是蛮吃“花”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心甘情愿地被他在绣花小木床上“绑猪猡”。。。
老安见驱散了女人眸子里的惊恐,便蹲下了身子,把目光投向女人那双藏在绣花拖鞋里的赤脚。
“脚抬一抬。。。”,老男人捉牢女人一只戴着大镣和银链子的脚腕,稍微用力往上抬女人的赤脚。
“侬,要做啥?。。。”,女人心里晓得,老男人是又要翻出新花样,今朝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不过,嘴巴里总归还是要叫一叫的,彷佛不叫几句便没了女人家的矜持样子,同那些咸肉庄里的妓女没了分别似的。。。另外,老男人的大手似乎也捏得紧了些,粗糙手心上的茧子摩挲得脚腕子好不舒服。
“侬赤脚就可以了,鞋子不要穿了。。。”,老安的音调不高,但慢条斯理地讲得很有力。他抬头望向女人清澈的眸子,那老鹰般的目光里饱含着温柔,无情地剥去了女人精心打造的矜持外壳,穿透进女人的心。
姜,毕竟是老的辣,在这个老男人面前,年纪小了一轮的女人终究是逃不脱分分钟败下阵来的局面。女人乖乖抬起戴着银链子的白皙赤脚,让老男人把绣花拖鞋褪了去,然后便是另一只。老安小心地把红色的绣花拖鞋拎起来,轻轻拍了两下鞋面上的那对小鸳鸯,仔细地在雕花小木床的踏脚板上并排放整齐,那谦恭的神情倒像是在哄着两个小老婆。。。
大镣的“哐啷”响了一下,女人微曲的脚趾头又触到了地板,脚腕上的银链子颤动了几下便安分了下来。
入秋了,宁静的午夜里,白皙的赤脚踏在暗红色的木头地板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凉。。。
秋意,顺着女人足底满满弥漫上来,正如老安那略显荒谬的浓浓爱意一样,不知不觉地钻进女人心里,充斥到每一个毛孔。。。
“凉吗?”,老安关切地轻声问道,那语气暖的要把女人融化了一般。冒着热气的一句问候,即刻把自己造的孽撇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嗯~还好。。。”,女人觉得,老安的爱意,比这秋意,是要浓烈万分的。。。慧轻摇着头,用阴柔十足的语调回复着老男人的体恤,红润的唇和晶亮的眼给他留下一个莞尔的笑意。那浅笑是如此自然,没有半点做作,润进男人的心里。。。
“侬啊。。。就是欢喜看女人赤脚。。。”,慧娇嗔地伸出兰花指,戳了一下老男人的额头。
“不许看其他女人的。。。”,女人随即又补了一句,话语里泛着醋意,言下之意好像是告诉老安自己的那双赤足他只管看个够就好。。。
老男人自然懂得女人的心思,摸着被女人戳痛的额头,眯着眼,笑了,笑得很开心。。。
老安知道,他喜欢看女人的这双赤脚,被看的那个女人的心里头,也是开心的。
女人这双白生生的赤脚,是生得漂亮的,更莫说圆嘟嘟的脚趾上搽了鲜润的蔻丹。那欲滴的红艳得让老男人看了觉得自己的心被撩拨得年轻了十岁。。。
老安的脑子里是恨不得把慧那十根勾魂的脚趾头含进嘴里,舔着趾肚好好吻上几个来回的。。。
不过,想到自己毕竟也是陆军军官学校出来的,又是汪老板面前有头有脸的人,年纪也大了女人一轮,实在是拉不下这般脸面。香(亲吻之意)女人赤脚这种事情,讲起来总归是有些下作的,老头子还是不大好意思做出来,终究只得把眼里放出的亮光悻悻地收了回去。
女人自然早已看懂了男人的心思,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倒是在抿着嘴偷笑的。
“喜欢吃鱼,又怕鱼腥气。。。拿我绑猪猡的时候,倒没见你这副文邹邹的样子。。。”,她心里小声骂着“没用又虚伪”的老安。
不过,慧的心里倒也是有点感激老安的,方才,老男人真的要是吃相难看地来香自己那双赤脚,女人真不知是否该把脚收了回去,还是任由其轻薄?
老安定了定神,帮女人理了理两腿间的铁链子,那链子很是粗大,一共就没几节,要找中间那节倒也容易。
男人往镣环系上麻绳,绳扣打得很紧,免得女人走了一半镣子掉落到地上,惊醒了吴妈,那便着实尴尬了。
绳索带着镣子,往上提,系在女人纤细的腰间,大镣沉甸甸的分量便都集中到绳子上,把细细的麻绳绷得紧紧地。
脚上的绳子一吊,女人倒是有了点感觉,慧觉着自己真像是名披枷带锁的待决女死囚了。。。
“走吧。。。”,老安轻轻推开门,出去点着了几盏走廊里的小夜灯,又反身回来,朝女人努了努嘴。
慧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张望着。门外的小夜灯闪烁着,在墙上留下女人的轮廓,朦胧而秀美。。。
女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住在二楼,是个胆小的姑娘,到了晚上便不敢独自一个人下楼,好像楼下住着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有时候受父亲差遣去楼下拿报纸,也是要拖着母亲的手一起,才敢下楼去。。。
光阴如梭,此时此刻的自己忽然又有了多年前的那种感觉。自然,长大的姑娘在心里已经不再害怕什么妖魔鬼怪。
但,不知怎的,慧的心里有一种酸楚,一种对前路的恐惧和迷茫弥漫在心头。。。
女人不是太清楚这种有点空落落的感觉的来由是什么。
也许是脚上钉的这副沉重大镣?也许是老安这个琢磨不透的老男人?也许是这个纷乱的大时代?
女人的心里,暂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外探出了右脚,白生生的脚掌落到地面上,柔软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一只猫儿一样。
半夜三更,赤着一双钉着大镣的脚,踏在油漆斑驳的楼梯上,对女人来说,是一种未曾有过的体验。
这种感觉,好特别!也许,只有那些老安口中的“死硬的娘们”才体验过吧?
脚腕子上钉着这么死沉的一副“劳什子”,慧的步履自然是有点蹒跚的。镣环上吊上了麻绳,两脚间的距离便更近了些,迈着步子的时候,尤其是下楼梯的那一刻,两只纤细脚踝间牵绊的感觉便愈加明显。
这种肉体上的牵绊感觉,倒是让女人觉得很像自己和老男人之间的这段情。在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里,他们互相需要着彼此,互相牵绊着,这种牵绊,也许没有什么高尚的理由,但却温暖着彼此。。。
想到这里,女人被紧紧铐住的小手,不由得把老安那双粗糙的大手捏得更紧了。。。
女人捏着男人的手,向昏暗的楼梯探着脚步,那白生生的赤脚便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挪动。
“呱。。。”,经过楼梯亭子间门口的时候,那只调皮的虎皮鹦鹉突然叫了一下,在宁静的夜晚,着实把女人吓了一跳。女人倒不是怕鹦鹉,而是担心惊醒了吴妈。。。慧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老安眼疾手快,顺势把女人抱在了怀里,紧紧搂住。
女人虽然没有摔着,但脚上的镣子把脚腕牵扯得很疼,好像有东西在脚腕上划了一下。
脚上一阵刺痛,不过在昏暗中没法看清楚。这,也许就是戴刑具的滋味吧,女人心中暗想。
老安把鹦鹉笼子上的黑布罩子放了下来,好让它再没机会嫉妒眼前的这对风雅男女。
乘着黑暗,老男人低下头,重重地往女人浅红色的唇上贴了上去,吻得够了便又去亲女人白皙的颈。。。
同时,右手不老实地从女人后背的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一边摩挲着温润的肉体,一边饶有兴味地拨弄着女人背后紧勒的白布带子和背心上紧扣的两个小纽扣。。。
在黑暗的庇护下,女人的肉体也魅惑地迎合着,扭动的双乳和圆臀在夜灯的暗影里欢快地跳着舞。。。
黑布罩子里的虎皮鹦鹉倒是显得有些可怜,它老实地停在小木杆上,收拢起漂亮的羽毛,半眯着眼睛开始打起了盹。。。对于外面那场错过的好戏,它是浑然不知的。
“好了,不要再弄我了。。。”,女人幽幽的说了一句,她似乎不太喜欢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被老男人轻薄,抿了抿嘴唇,伸出紧铐着的双手把老男人轻轻推了一下,夹紧了泛出汁水的下体,把瘦弱的身子从老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老安倒也识趣,咸猪手不舍地又摸了一下小纽扣,从女人背后褪了出来,再次紧紧搀牢女人纤细的小手。
底楼是有几扇小窗的,院子里月色正好,从小窗透了进来,随性地洒在大堂的地面上,留下一团团朦胧的影。。。
“我。。。想插斯(上海方言:小便)。。。”,女人的内急破坏了眼前这富有诗意的好景致,不过,俗话说人有三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是如此,女人的脸还是羞涩得像个红苹果。
慧一向注意言谈举止,平日里在老安面前说话非常文雅,这还是老男人第一次听女人说这种话,虽然不是什么污言秽语,却不知怎的刺激着男人的情欲。。。
“什么?。。。”,老男人装着有点耳背,又问了一遍。其实,他是想听女人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
“我。。。想插斯了。。。”,女人心里明白是老男人在偷偷使坏,却也没有真凭实据,只得用轻柔的软语又重复了一遍,脸羞臊得更红了。。。好看的眸子略带不快地看了男人一眼。
“哦。。。去吧。”,老男人心里得到了满足,这才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随即把女人手上的铐子打开了。
马桶间在大堂的另一个角上,很小的一间,里面就一个马桶用个小布帘子挡着。女人被尿憋得实在难受,便也顾不得端庄,提着大镣上的麻绳,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路上,留下三两下“哐啷”脆响。。。
褪下洁白的三角裤,一阵淅淅沥沥的舒快之后,从马桶上站起身子的女人又恢复了方才的神韵。。。
洒满月光的小院子,将是是今夜最美的地方。。。姑娘在期待着。
今夜,会在那张雕花小木床上被“绑猪猡”吗?姑娘也在期待着答案。。。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六)----吃了东洋巧克力的女人就那样顺从地被五花大绑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首脍炙人口的五律倒是有点暗合眼前的意境,老安站在门前,摸着有点谢顶的后脑勺心中暗想。通往后院的是一扇小木门,四个角包着黄色的铜皮,门上的油漆有些斑驳了,为了防备有贼骨头进来,晚上便早早地被老佣人吴妈落了门拴。
这个不大的小院子里,满满地都是安先生的童年。小时候的他对院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是万般熟悉的,他甚至能记得起当初在哪棵树下撒过尿。哪怕上了学堂以后,寒暑假也常常喜欢到院子里玩耍,斗蟋蟀,捉知了,赏金鱼,过新年在院子里放鞭炮,烟花。。。甚至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比如从小院子的一个竹篱笆的缝隙里偷偷钻进隔壁人家的院子,偷看人家刚洗完澡的小姑娘换衣服,戴胸罩。。。为了这件事,还被姆妈狠狠揍了一顿。。。
当然,在小院子里绑女人这种事情,老男人是没有做过的。但,没有做过不代表没有想过。。。
时光就像一把杀猪刀,自从跟了汪老板,安先生便一直鞍前马后地操劳,手上也沾了洗不掉的人血。。。
小院子里的愉快时光,离老安越来越远了。。。想来,老安倒有十余年没有进过这个小院子了。
好得,身边还有这么个贴心的女人在,让老安日渐僵硬的心尚留一丝柔软,老男人的心里,对女人是怀着感激的。
老安轻轻卸下门栓,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朝外轻轻一推,清幽的“吱嘎”一声,门开了。。。秋夜的气息,伴着童年的回忆,就那么样亲切地涌了过来。。。
小院子里,撒满的是朦胧的月色,虽然经了岁月,那花,那草,那墙角腌咸菜的大瓷缸,甚至那落叶,和老男人记忆中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尽管如此,安先生的心里,总是免不得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滋味,感叹岁月蹉跎了人。
老男人回头俯身帮女人解去系在细细腰身上的麻绳,大镣失去了依托,歪着脑袋“哐啷”一声垂到了地上。
随后,他向女人伸去一只大手。。。像是在向舞池里一位优雅的小姐邀舞。。。
对于这个小院子,女人是不陌生的,这是她平日消磨时光的去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女人在打理的,自然,大的格局是不会动的,因为女人明白,这里是老安的童年。。。
白天的小院子,慧是熟悉的,它夜晚的样子,女人却是有点陌生。女人从未在夜里进过这里,更不用说和老安一起了。从铜角红漆,色泽斑驳的小木门向外望去,朦胧的月色,非常柔美,但又好似藏着窃窃的狰狞。。。
若换了平日,女人是会退却的,毕竟,这个女人的骨子里只是个胆怯的小女孩。
但。。。脚上钉的这副死沉的大镣,竟仿佛是一件驱邪的法宝,不知怎的给了女人一股勇气,冲散了女人心头的胆怯。其中的法门,也许就和那些做法的道士常用一盆猪血来驱散恶鬼类似吧?
女人静静地把自己一只纤细的小手,交到男人那只爆着青筋的大手里。。。随后便忽闪着清凉的大眸子,期待大手拉着小手把自己带入一个奇妙的世界。
此时的女人,是无所畏惧的,她早就告诉过自己,“即使老安是个火坑,我也是要跳的”。
女人的身子,早就给了男人。更何况赤脚上被钉了“那种东西”,“那种”老重的东西在赤脚上这么一钉,女人的心,便毫无抗拒地被男人霸占了去。。。
女人心里很明白,今夜月光朦胧的小院子,便是自己的“刑场”。老男人不把自己五花大绑着送上“刑场”,是不会放自己过门的。看来今天自己是要吃点苦头了,没办法,老男人,好的就是这口。哎。。。女人为了爱,也是什么都可以忍的。。。
大镣子跨过门槛的时候,粗短的铁链被高高的门槛卡了一下,镣箍上闪着银色的光芒,弄得脚腕子生疼。女人的嘴里轻哼着,皱起了眉,借着老男人的搀扶力道,最终那双白皙的赤脚还是尴尬地跨了过去。
老安在院子里的几个角落点上了几支蜡烛,和着朦胧的月光,小院子倒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情韵。
院子的一角,有一棵婆娑的大树,这树是自打老安孩提时代便有的,为这个院子遮挡了不少风雨。说起这树,倒是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在树腰的部位有个蛮大蛮深的树洞,连吴妈也不知道这树洞是怎么来的。
老安在小时候听人说过,若是心里有什么秘密,找一个树洞,把秘密对着里面说进去,便不会有人知道。年轻的安先生倒是把这个传说当了真,小时候对着树洞里说了好多心里的秘密。这些秘密有的是少年轻狂的抱负,有的是对未来人生的憧憬,自然,也少不了对女人的种种欲望。。。
一阵微风吹过,婆娑的树影发出的沙沙声让老安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对着树洞说出的那些秘密。这些愿望和抱负,又有多少成真了呢?。。。也许,今晚的月色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此刻最该珍惜的东西?
老安的心里感慨着,手里并没有闲着。。。
“要绑我?”,女人看见老安的手里已经变戏法似的拿着一捆小指粗的麻绳,抬手轻柔地捋着额头那抹刘海道。
“慧子,今夜月色老好的,五花大绑起来应该好看的。。。”,老男人朝院子里一指,轻描淡写地打着哈哈。
“侬绑得轻一点,我终究是一个女人,身体比不得你们男人家子。五花大绑。。。绑的太紧要伤到皮肉,我是吃不消的。。。”,女人抬起好看的眸子望着老安,尽管女人知道老男人是决计不会下手轻的,但还是在嘴里娇滴滴地求着饶。
“嗯,侬放心好了。。。不会忒紧的。。。”,老安的声音仍是那么富有磁性,慢条斯理地安慰着女人。
“不痛的。。。来,吃块巧克力”,老男人一只大手轻轻拍着女人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害怕打针的小女孩,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花花绿绿的巧克力,剥去外面的包装和锡纸,塞进女人娇艳的小嘴里。随后又掏出一块,朝自己的嘴里塞了进去。
那是块东洋巧克力,东洋人的东西,做得的确是精致,味道也蛮好的,奶香很浓,甜度刚刚好。此时的上海已经是一座“孤岛”,外围已经被东洋人团团围住,虽然租界里依然繁华,但外面的货物很难进得来,所以物价不断高腾。这种金贵的玩意儿,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得到的。
女人的嘴优雅地咀嚼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这略带苦涩的人间美味。。。
虽然嘴里有了甜味,女人的心里,依旧是不太信男人嘴里的这套“鬼话”的。老头子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重手重脚的。慧心里是晓得的,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重手重脚的话,对老安来讲,根本品不出味道,还不如不做!
“侬。。。动手绑好了。。。”,女人嘴里的甜味终究像肉体上曾经的绳痕一样渐渐淡去,双手朝身后微微背过去,甩了一下肩头的秀发,低声说道。
“巧克力吃到嘴巴上了”,老安并没有急着去绑女人,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格子手帕,替女人仔细地擦去嘴边溢出的巧克力汁水。那眼神慈爱得就像是父亲在望着自己贪嘴的女儿。。。女人的身子完全没有动,静静地站立着,双手低垂在胸前,任由老男人粗糙的大手在自己俏丽的脸颊上擦拭着。
“侬也有。。。”,女人的唇恢复了温润的浅红色,发现老男人的嘴角也有,便用一双纤手握住老男人爆着青筋的大手,微微踮起钉着镣的赤脚,替他擦去那粘稠的咖啡色汁液。
又是一次温情的对视,老男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女人鲜活的眸子里是洋溢着幸福的。。。
女人擦完,美丽的眸子和老安的目光最后碰撞了一次,便低垂下来,牙齿轻咬了一下嘴唇,脸颊上似乎掠过一丝羞涩的红晕。她丰满的胸脯起伏着,扭动着脚趾,再一次把手慢慢背到了身后。。。
“慈父”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那双黑色的方口布鞋在女人钉着大镣的赤脚边绕了半圈,来到慧的身后。。。老男人好像真的是要准备动手了。
“老枣子(上海方言:以前之意),女人杀头的时候,是要剥掉上衣,露着两只奶头,再用绳子紧紧地五花大绑起来的。。。”,老安边用手整理着手里的麻绳,边慢条斯理地用言语刺激着女人。
“那么。。。我也脱掉好了。。。”,女人以为这是老安在给她划领子(上海方言:暗示之意),心里晓得总归逃不过去,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抬手慢慢去解腋下的布盘扣。
“在院子里就不必了,等一歇(上海方言:等一会)上去以后好了。”,老男人粗糙的大手把女人纤细的小手挡了一下,随后笨手笨脚地帮女人扣上腋下那个已经解开的布扣子。老男人其实是蛮宝贝女人的。。。
女人在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庆幸躲过了一劫,女人总是要脸面的,露着两只奶头,再让男人五花大绑,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老早那种押到刑场上杀头的女人,慧没法想象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她们的双眼是用黑布蒙起来的?看不见了,便少了恐惧,也顾不得什么廉耻。。。
“慈父”理顺了绳子,再一次从背后紧紧拥抱了女人,那双爆着青筋的粗糙大手把女人的细腰搂得是那么的紧,几乎让女人喘不过气来,随后老安又低头去吻他最偏爱的颈,坚硬的胡子把女人白皙的脖颈扎的有点疼。。。女人忍着痛,这种像是生离死别的感觉,她是喜欢的。此时的老安,哪里像是一个要紧紧捆绑女人的施虐者,他倒更像是一位和即将绑赴刑场的女人告别的长情先生。。。
“不要紧的,侬来吧。。。”,女人的手在大手上温柔地拍了两下,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在邀请安先生到自己的房间喝茶小叙。
“慈父”手里头那根长长的散发着古旧气息的麻绳,终究搭到了“女儿”瘦弱的肩头上。。。两根长长的绳子,从女人两侧高耸的胸脯前垂下,脖颈后面是老安早已打好的绳圈。。。这些,都是用来作贱女人的。。。
看着垂下的那两根绳子,女人的心里,倒开始觉得安稳。。。老安从女人的腋下往背后带过绳子,那小指粗的麻绳便一环紧似一环地在女人的双臂上疾速缠绕起来。院墙上,在夜灯的映照下,女人瘦弱的身影被臂膊上的绳索带着不断前后晃动着,就像是风雨肆虐的海面上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被大浪带到东,又带到西。。。脚上铁镣的脆响,更像是在暴雨中加上了霹雳和闪电。。。
慧的一头秀发伴着女人的味道,在夜风里微微飘动,不时拂到老男人的脸,让他觉得有点痒。。。
此时老安的目光,已经从“慈父”化身为“严父”,就像是在专注地“管教”着眼前这个调皮的“女儿”。
女人纤细的手腕在背后交叠后,被狠狠地绑扎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余下的绳索被老安仔细地穿过慧脖颈后的那个绳圈,绳头被老男人紧紧握在手里。。。
老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喘了一口气,随后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把绳头重重地往下一拉。。。
这一记,给女人带来的疼痛是彻骨的,双臂上就像是被五条在严冬里被唤醒的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瘦弱的肩头,也被绳索深深勒进了肉里。一双纤细的小手,被高高吊到了后背心。。。
女人明白,自己是被紧紧地五花大绑起来了,就和她们一样。。。
“你。。。就是这么捆绑那些死硬的女人的?”,女人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说出来的软语都变了调子。
老安的心里是觉得有点酸的,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良久还是选择做了哑巴。只是用一双大手,来来回回地摩挲着女人双臂上那紧紧缠绕的绳索。。。
女人抬头望了一眼空中那皎洁的月光,用背后那双被高高吊起的小手,摸索着找到老男人的手,随后那大手和小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伴随着赤脚上铁镣的几声脆响,一行清泪,从女人眼角默默地流了下来。。。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七)----月光下女人裸膝缓缓跪在老男人面前的青石小径上
女人脸颊上的清泪,被带着秋老虎暑气的夜风一吹,才三两下,便没了痕迹,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咸涩。。。
慧其实自己都不清楚那行泪是怎么流下来的,就像不知道它是何时干的一样。
女人的心里,只是觉得酸楚。。。当慧的一双赤脚被钉上那副“死沉的东西”,再被绳子冷酷地绑上臂膊,那种酸楚便沐着秋霜默默地来了。最初是心里,慢慢地渗透到女人的每一根脚趾头。。。
“老畜_生!就晓得作贱我。。。。又是钉,又是绑的。。。我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女人有时候是有些怨的,即便是怨了,最多也就是像这样在心里幽幽地骂上老男人一句,骂完了,怨气也就消了。慧便还是那个柔顺得像面团一般的女人,那双吊到后背心的小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大手,而且握得更紧,就好像稍有懈怠男人就会溜掉一样。。。
慧的小手被老男人的大手握着,暖着,而且被暖得惬意,心里更不争气地欢喜上了自己的阴柔。
"做个柔弱的女人,真好。。。他的手,真暖。。。",女人的心里不自觉地有了这样的感触。
这种惬意的感觉,也让女人心里愈加坚定了要同伊(上海方言:他)一道走下去的决心。哪怕那双阳刚的大手上布满了粗硬的老茧,哪怕是像现在这样被紧紧绑着,哪怕一双赤足钉上沉重的铁镣。。。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当女人铁了心爱上罗密欧的时候,即使遭再大的罪,也是无怨无悔的。此刻的慧,就是那个陷入爱河的朱丽叶。即便心里暗自埋怨着“老畜_生”,女人的心,始终是向着老男人的。。。那两块失控的媚肉也缓缓溢出汁液。。。
老安是个铁血男人,动了手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位。一条新的麻绳结到了女人背后的绳结上,随后那细细的绳子便绕上了女人白皙的颈,紧紧的两圈,再牢牢系到背后。垂下蛮长一段余绳,好似老男人的长情,微微飘荡着,隐没在初秋的夜色里。。。
“只要是上了刑场,脖颈上是少不得紧紧地勒上这么一根的。这叫执行式。。。是规矩。”,老安盯着女人的眸子,一板一眼地说道。
“以防犯人呼喊口号。谁都不能例外。。。哪怕是。。。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老男人顿了顿,补充道,冰冷的目光扫向面前的女人。
女人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簇着眉微微点着头。她,并不想,也不敢破了这个规矩。。。
脖颈上的绳索勒到细洁的肉里,陷了进去,很紧,女人觉得呼吸有点不畅了。。。
脖颈被紧紧勒上一条麻绳,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过的话,是难以想象那种感受的。
紧勒的何止是女人的脖颈,更是她的尊严。麻绳带来的,是一种尊严被踩到脚底的苦痛,让女人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致屈辱。
这种作贱,是渗入女人骨髓的。。。
安先生捧起女人清秀的脸,咪着眼慢慢欣赏着她脖颈上紧勒的绳。
那两道毛毛糙糙的麻绳,深陷到白皙的肉里,使女人的脖颈更显得香艳诱人。。。
老男人被那两道绳撩拨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出一只长着粗硬老茧的大手,轻轻地去抚摸那一片白皙的颈。
时而温润,时而毛糙的手感,非常特别。那是一种轻薄女人的感觉,让老安觉得非常享受,便乘着兴沿着女人的脖颈摸了一次,又一次。。。
老安的目光慢慢掠过那绳,那颈,还有那布领子里微微露出的锁骨。女人的锁骨很明显,散发着纤瘦的性感。。。男人的目光就像在欣赏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名家画作,是那么地专注。。。
自然,老安的目光是不会放过女人那对高高隆起的奶子的。。。
“老安。。。侬真是。。。”,女人蹙着眉扭动着脖子,闪亮的眸子里带着苦痛,蠕动着嘴角嗔怪道。那声调有些低沉,沙哑。。。
老男人自然晓得女人未说出口的话的意思。他收拢起汇聚在女人奶子上的目光,把嘴巴凑近到女人那戴着一副精致小耳钉的耳朵边。
“走几圈,完了我抱侬上楼去。。。上去以后,我帮侬捏一捏。”,老男人看着脚下的青石小路低语道,随后便低头在女人的颊上重重亲了起来。
“吴妈会听到吗?”,女人是在担心那铁镣声,她一边扭动脖颈躲避着老男人扎人的胡子,一边不安地说道。
“侬刚刚插斯的时候,我到伊门口去偷偷看过了,睡得像只死猪猡一样,侬笃定好了。”,老安胸有成竹地说道。
老安把睡熟的吴妈形容为一只死猪猡的说法,让慧觉得颇为有趣,女人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
反绑着双手,赤着一双脚,脖颈上紧紧勒着麻绳的女人,笑了。。。
那笑声不大,更不是什么“银铃般的笑声”,但颇合时宜,原本有点凝滞的气氛又变得灵动起来。
“不许这么讲吴妈。。。”,女人舒展开眉头,嗔怪的眼神和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媚态。这种女人味十足的媚态是深得安先生欢喜的。
“晓得了。”,老男人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是有失身份,但又为这句“妙语”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气氛而暗自洋洋得意着。
说过,笑过,接下去自然是该“做”了。
所谓的“做”,应该就是绳捆索绑着,蹚着铁镣在院子里的青石小路上走一遭了,就像那些五花大绑着押上刑场的“死硬的女人”一样。
女人没有理解错老安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老安的心思,女人其实也是悟得透透的。
慧的脚下,是一条青石小径,蜿蜒地延伸到庭院的某个角落。这条小径上,撒过温暖的阳光,铺过皑皑的白雪,落过梧桐的枯叶,泼过消暑的井水。女人却万万不曾想过,今夜会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在这条熟悉的小径上走过。。。
比起那些“死硬的女人”走过的沾满泥泞的刑场之路,眼前的这条“刑场之路”总归是好上千分万分的。女人心中暗想。虽然是这么想,女人却迟迟没有迈出脚步。。。
这。。。也是人之常情。尽管女人明白,今夜的“刑场之路”只是和老安合演的一场体验戏码,但。。。这场戏,未免太过逼真?!
老安撩起长袍的一角,塞进腰间,蹲下身子,低头去帮女人整理赤脚上钉着的大镣。
说实在话,女人白皙的脚腕上钉的这副乌黑的镣子,是有点触目惊心的。这种粗大沉重,沾着铁锈的大镣子,本不该钉在娇弱的女人脚上的,它们,是属于男人的。即便要让女人“享用”,也应该是那些“死硬的女人”。
望着女人划上了血痕的脚踝,男人的心里有点自责自己的这个癖好。可是。。。
“慧子,往前走吧,别想太多了,这段路不长。。。”,老男人站起身子,放下腰间的长袍,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铁锈道。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慧的肩膀,把身子闪到了一旁。
“我。。。有点害怕,你抱抱我。”,女人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没有由头的恐惧感,便向这个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的老男人撒着娇。
女人的撒娇,男人大抵是抗拒不了的,何况是慧这样一个颇有风情的女人。
安先生张开双臂,让女人扑进怀里后,便把面前这个娇弱的女人像小女孩一般搂在怀里。“小女孩”挺着一副高耸的奶子,隔着白布奶罩,她们顶着安先生的前胸,老男人甚至能感觉出那对突起的大奶头在不安地翕动着。。。
“侬明天吃过中饭再走吧。我关照吴妈烧只腌笃鲜。”,女人把清秀的俏脸和一头乌发埋在老男人的长衫里,在男人耳边轻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用奶头蹭着老男人坚硬的胸脯。她,是希望老男人能多陪她一会的。
“好的,我尽量。。。”,老安其实也是很想吃腌笃鲜的,腌笃鲜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是很有味道的。没有急事的话,他是会留下来的。
女人在男人的怀里温存够了,便直起反绑着双手的身子,闪亮的眸子朝老安看了一眼,伸出赤着的右足,向前迈出脚步。。。
今夜的青石小路,让女人染着艳丽蔻丹的赤足觉得有点凉。。。
就像全聚德的烤鸭要用薄饼包着才好吃一样,这么一条清幽的青石小路,配上今晚的月色和女人钉着大镣的赤足,才会别有韵味。。。
如此沉重的一副镣子,叩击在青石路面上,流下一串清丽的脆响,对老安来说,就好比是天宫的仙乐。。。
做男女之事的时候,那肉与肉的撞击声总能给男人带来强烈的征服快感,女人也会享受到被征服的快乐。
这镣子脆响,大抵也有如此的功效。
大镣是老男人给慧的赤足钉上的,对女人来说,脚腕子上这副死沉死沉的镣子,便是老安。
这大镣往一双赤脚上这么一钉,那感觉就像是被老男人死死地咬住了一般。女人心里抱怨过老男人给自己钉的镣子太重,但又觉得,若是不重,那便不是老安了。。。于是只得由着他去了。那种酸楚和幸福混杂在一起的感觉,无以言说,一生一世。。。
也多亏脚上钉了这么副镣子,才让老安的爱变得如此清晰和实在,看得见摸得着,让女人不再怀疑老男人对自己的爱。尽管这铁打的大镣重得让女人几乎迈不开步子。。。
“喵。。。”,伴随着一声像是发春的欢叫,围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猫。那是一只黑色的野猫,虽然是野猫,浑身的毛色还是蛮不错的,张着一双大大眼睛,正盯着慧的方向好奇地张望着。
这猫慧是认得的,确是一只无主的野猫,半年前不知从哪里来的。好心的女人每当吴妈买了鱼,便会关照她把鱼骨头,鱼肚肠等下水放在一个搪瓷小盆里,那贪嘴的小家伙闻到了腥味便会来,舔着舌头把小盆吃个底朝天。。。
若吴妈好久没有买鱼,这小家伙也会有事没事地跳进院子里来串门,于是慧便会关照吴妈隔天去买鱼。。。
这黑猫和女人,俨然已经成了好朋友。
这猫知道女人的好多小秘密,反正它也不会讲话,女人并不介意。它,似乎也是喜欢女人的,好像也很“好色”。有一次女人虚掩着窗子,在房里赤膊着上身戴白布胸罩。当她扣好白色小纽扣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它正在背后幽幽地张大着眼睛。。。
女人望了一眼“老朋友”,继续往前走。
女人被紧紧五花大绑着,背心后高高吊起的纤手,捏紧着小拳头。女人白皙的脚迈出的步子原本是轻柔的,由于那镣子而变得沉重。伴随着每一个步子,小院的月光下投下一个个摇曳柔美的女人身影。。。在青石小路上敲击出一个个感人的音符。。。
女人终于走到青石小径的尽头。那是在一棵树下,一个月亮女神无法眷顾的角落。
“跪下。”,老男人不知何时候已经来到女人的身后,用一种严肃的口气说道。
女人知道,老男人一旦用这种口气说话,自己是必须服从的。
紧紧五花大绑的女人拖着镣子,“哐啷”响着,慢慢回转过身子。一边艰难地保持着身子的平衡,一边缓缓弯曲着修长白皙的双腿。最后,女人裸露的膝盖触到了冰凉的青石上,慧,跪在了老男人的面前。。。
女人白皙的脚趾头扭曲着,卑贱地垫在圆润的屁股底下。。。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八)----受辱女人的白皙赤足再次摆上雕花小木床前的木踏板
老安是喜欢被五花大绑的慧跪着的,女人跪着便显得柔顺,柔顺的女人才更有女人味,更惹得男人怜爱,也刺激情欲。女人若是不柔顺,保不成那一天便会成了“死硬的女人”。随后被紧紧反绑着双手,赤着脚钉上一副大镣,硬着脖颈步履蹒跚走上泥泞的刑场。大好的豆蔻年华便在那块写着女人芳名,画着红叉叉的惨白亡命牌下作了交待。冰凉后的玉体,哪怕白皙足趾上的蔻丹再怎样红艳,又有几人会去欣赏呢?
朦胧的月光下,女人绷紧了圆嘟嘟的脚趾,又慢慢挺直纤柔的身子,一对丰满的大奶子包裹在粗布女学生制服里的白布胸罩下,矜持地含着羞。红艳的嘴唇在被夜风吹拂的秀发间若隐若现,挑逗着男人的视线。
膝盖被青石小路上的石子硌得好痛,这种触痛倒是很合脚腕上钉着的那副冰凉沉重的大镣,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大凡上过刑场的女人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尝过这种特殊的滋味吧。
就像吃东洋人的寿司一样,要想真正品出寿司的美味,除了配上嫩嫩的姜,更是少不得蘸上呛鼻的芥末。女人跟着老安,倒是真的到虹口那家东洋人的店里吃过几次寿司的,她很喜欢,喜欢那呛鼻的辣,甚至还吃上了瘾。提起寿司,倒真的有些日子没有吃了。。。
“交规晨光(上海方言:很多时候)没有带侬去吃寿司了。。。”,老头子好像是和女人心有灵犀一样,嘴里感叹了一句,不知怎的,语气里有股淡淡的哀伤。
“下个礼拜天带我去吃吧”,女人似乎确实是有点馋了,抬头把明亮的眸子望向月影里“高大”的老男人。
老男人没有答话,视线若无其事地从女人脖颈上的麻绳上轻轻扫过,会意地点了点头。女人顺从地垂下了眼,嘴角边也微微有了一丝盈盈的笑意。
老安慢慢踱到慧的面前,那双方口黑布鞋在女人的面前稳稳立定。
这双黑布鞋是极干净的,鞋面没有沾一丝灰尘,黑得纯粹。老安是很要清爽的,一身行头并不奢华,但却总是收拾得干净利落,相当有“腔调”。哪怕是在那些“死硬的女人”面前,他也是丝毫不会马虎的。
他的烟瘾是很大的,所以女人总是能闻到老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甚至于那双方口黑布鞋,女人也是觉得它们是带着烟味的。。。
慧并不反感,她甚至觉得,男人本就是应该沐着烟草的香气出生的,那是阳刚的男人味。
慧的心里,大致是能猜到接下去老男人对自己要做什么龌龊事情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但是,慧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那样的话,女人便会觉得自己是清纯的,就像池塘里的荷花一样,若是真的被老男人“欺负”了,那种屈辱的感觉便会愈加强烈,就好像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更世事的老实女学生被学校里道貌岸然的老流氓骗进小屋子里,剥去了洁白的棉布三角裤强暴了一般。
墙上的黑猫轻轻跳落到院子里,脚上厚厚的肉垫子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一对大大的猫眼发着淡淡的荧光,默默注视着这对奇妙的男女。黑猫是断断看不懂眼前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的,它感兴趣的,只有慧关照吴妈为它留在小盆子的带着浓烈腥味的鱼下水。。。
老男人显然没有理会这只猫。。。他站在慧的面前,伸出两根粗大的手指,轻轻托起慧的下颚,对着女人那张多次被泪水打湿的清秀俏脸,看了又看。
他,喜欢那微翘的肉感红唇,喜欢得舍不得去多吻它。他,要留到那雕花小木床上。。。
安先生随后又用爆着青筋的大手,深深插到女人被夜风吹得凌乱的乌黑秀发里,用力摩挲着。。。摩挲着。。。女人的发香弥漫到朦胧的夜色里,清幽得几乎闻不到。
女人本想用双手去热烈拥抱男人的,无奈那双娇弱的手被老男人高高吊起在后背心上,勒痛得厉害。只得把自己的脸颊凑上去,朦胧着略带苦楚的眸子,望着男人,用心感受着男人手上的老茧。。。
浓烈的情欲,沐着饱含秋意的夜风,在男人的身体里涌动着,又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慧肩头上那紧紧勒到白皙皮肉里麻绳,后背心高高吊起的小手,还有那双饱含着秋色的眼,更是成了这种情欲的催化剂。
终究,男人还是忍不住那烈火一般的情欲,黑色方口布鞋疾速上前一步,凑近跪着的慧,一只粗大的手揽过女人的头,另一只则去粗野地掰开她的嘴。。。
老男人先是疾风暴雨般地轻薄了女人艳红的小嘴,然后穿过洁白的齿,粗野地欺负了她娇嫩的喉。女人的舌自然也是卑贱地迎奉的,以至于男人最后那一抹野性便在那张清楚娇俏的脸上尽情地发泄了出来。女人的脸上,到处都溅上了乳白色的“欲望”。。。
女人被欺负的时候,是微闭着双眼的,她有点恐惧,怕看到男人欺负自己的时候那略带狰狞的样子。女人的鼻子,却代替了她的眼,伸得长长的,她闻到了夜风里秋叶的味道,黑布鞋上残留的烟草香气,更多的,则是那乳白色欲望的味道。。。
她,贪婪的吮吸着这种让自己颤抖的混合味道。她是喜欢这种味道的,沐浴在这种味道里,自己有种非常强烈的作为一个柔弱小女人的满足感,或者说,那是一种被占有,被蹂躏的快感。这种快感是卑贱的,却是那样的实在。。。
就像女人白皙丰满的后背上那两颗紧紧扣合在布扣里的白色小纽扣一般,不用去摸,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小姑娘五花大绑着的身子,被粗野的男人摇晃得厉害,强烈的晃动甚至波及到了那对大奶子,女人觉得肩头的白布带子好似更勒得紧,粉色的奶头在一波波的风暴里抵着白布奶罩子逐渐坚挺起来。。。
此刻,裸膝跪在男人面前的她,觉得自己好卑微,卑微得甚至不如咸肉庄里卖肉的妓女,至少她们脱光的身子不用像这样被绑得像一只粽子,而自己就像是踩在安先生那双黑布鞋下的一堆尘土。同时,天真的慧又觉得自己是赤着双脚,手捧杨柳净瓶,站在圣洁的莲花座上飘然而至的观世音。她,是来普渡老男人于苦海之中的,是伟大的。
此刻,这两种感觉奇妙地在女人的心里融汇着,碰撞着。。。
只有那被麻绳紧勒着的喉,是无所畏惧的。在被涌动的“欲望”充盈得难受到极点的时候,又是“欲望”帮她解了围,女人感到安先生从那一刻起变成了一只被戳破的皮球。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看见喘着粗气的老男人掏出干净的手帕,正替自己擦去脸上残留的“欲望”。
慧此刻的心情,就像光着身子抬进宫里被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是开心的,那是一种被粗暴占有的幸福感。。。
女人的嘴角,尚留着莞尔的笑意。一滩“欲望”沿着慧的嘴角,幽幽地垂挂下来,拉成长长的一丝,末端是圆圆的一滴。终于,在轻柔的夜风里断了,无声无息地滴落在青石小路上。。。
那只调皮的野猫,好似看了一场好戏,欢叫了几声,随后三纵两跳,轻盈的身子便消失在夜幕里不见了,也许是受到某种感悟去找它的老相好去了吧?谁知道呢?
随着野猫消失的身影,女人被“宠幸”的幸福感也逐渐褪去了,白布胸罩里坚挺起来的奶头慢慢耷拉了下来,肩头上的两根白布带子也好似勒得不那么紧了。女人,从“观世音”的莲花座上走了下来。只有慧的嘴里,还残留着那令人着迷,又略带腥涩的叫做“欲望”的味道。
慧抿了抿嘴,用口水和着“欲望”,润了润被欺负得生痛的喉。。。
涂着艳红蔻丹的脚趾头在圆润的屁股下扭动着,努力抵住青石地面想要站起来。女人这才发觉自己的裸跪着的双膝已经麻木,站不起来了。。。
慧的目光朝老男人望去,和老男人的目光稍一触碰,安先生便读懂了。
老男人用有力的大手把跪在青石上的慧慢慢搀扶起来,女人终究又发现自己那双赤足上是钉着死沉的铁镣的,大镣照例发出一阵“哐啷”脆响,那声响在浪漫的月色下,很尴尬。。。
钉着铁镣的“观世音”终究跌落了凡尘。
安先生撩起长衫的一角,迅即在女人面前蹲了下去,紧紧抱住女人白皙的双腿,起身稳稳地扛到肩头上,女人脚踝上附着铁锈的大镣子垂在男人胸前,左右晃荡着,倒有点像一串大大的佛珠。。。女人被五花大绑的上半身靠在老男人的后背上,那清秀俏脸紧紧抵着男人坚实的腰,一头乌黑的秀发几乎倒垂到了青石地面上。。。至于那两颗丰满的奶子,女人自己也搞不清到底蹭到了男人的哪个部位,只是觉得端头的两颗小葡萄又没羞没臊地硬了起来。。。
慧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山上的马匪抢了去做压寨夫人似的,赤脚钉着死重的大镣子,瘦弱的身子被麻绳紧紧五花大绑着,只是觉得软绵绵地,无助得很。。。
老实说,慧对自己身上的大镣和绳子这些东西,是暗自喜欢的,这些冷酷的刑具让女人感受到老安的男人血性。不过女人也明白自己身子弱,不是太受得住,所以,钉大镣和五花大绑对她来说,仍是一种苦痛。
慧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男人扛在肩上,随他“劫”了去。女人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早已经是被老男人劫了去的“压寨夫人”,哪里可曾做过莲花座上那救世度人的“观世音”。。。等会上得楼去被扔在雕花小木床上,剥去衣裤堵上嘴,赤条条地在粗硬的床板上绑猪猡的时候,恐怕就算那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也救不了自己吧?女人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男人粗糙的大手紧紧拢着慧白皙的大腿,女人腿肚子上滑嫩的肌肤让男人的手觉得很是惬意,就像是摸到了温润养人的玉,女人赤脚上红艳的蔻丹也为朦胧的月色添上一抹诱人的色彩。
安先生的手自然也触到女人的屁股,与纤细的腰身相比,女人的屁股是丰腴硕大的,圆润得诱人。大屁股的婆娘好生养,老男人是曾一度起了心要把女人娶进门,替自己下崽生娃,传宗接代的。但,一直没有下决心。大时代里,时局莫测啊。
此外,如此肥硕的屁股,若是吃上鞭子,也一定是极痛的。老男人也是一直舍不得。。。
老安手上觉得爽快,脚下的步子便也跨得豪迈,还带起了呼呼的风声,一时之间竟好似那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一般。没几步,就扛着女人进了客堂间的门,回过身去落门闩。顺着红漆斑驳的小门向外望去,那一草一木,仍是原来的样子,和今夜刚进去的时候一样。安先生的的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感慨,不知下次再踏入这个小院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光景呢?身上扛的这个女人是否还在自己身边,自己是否还扛得动她?
老男人一通感慨之后,关门,落栓。小院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就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知道秘密的,只有那只贪嘴的黑猫。
尽管肩上扛了个钉着重镣的女人,老安的方口黑布鞋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并没发出多大的声响。路过二楼亭子间门前那只鹦鹉笼子的时候,轻轻把黑布帘子掀了上去,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还没等那只傻头傻脑,停在小树枝上见周公的虎皮鹦鹉觉察到些什么,安先生已经进了二楼的小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老男人把肩头的慧轻手轻脚地放下,让她端正地坐到那张床栏杆被绳子磨得掉了红漆的雕花小木床上,一双染着艳红蔻丹的赤足摆在床前的木踏板上。安先生又俯身替她理好铁镣上粗大的铁环,站起来抹着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看着女人的俏脸,轻轻喘了口气,掏出折扇慢慢摇了起来。。。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九)----娇柔女人用红艳脚趾夹起山水折扇后便无法放下
安先生一手轻轻摇着山水折扇,一手把掖在腰间的长衫一角慢慢放了下来。女人面前的老男人,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仍然是“腔调”实足的,只是一双虎眼仍是锁不住魂魄,忘情地“舔舐”着女人的一双素足。
纵然方才在后面院子里被老男人揽着脖颈那般粗野地欺侮,毕竟是在屋外“野地”。
慧安慰自己,那只是老安一时性起的“野趣”,就像喝家养的老母鸡炖汤喝得腻了,总是想要换换口味的。于是男人便爬了几小时山路去深山里打上一只野兔,褪了毛放在篝火上烤得香气四溢,滋滋冒油,再撒上一层诱死人的香辛料,随后大快朵颐。。。
这种事体,女人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
二楼的这间小屋,虽然格局不大,却是自己的闺房,是一个女人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当然,是老安给的。。。慧希望至少在这里,自己是显得端庄,贤良淑德的。哪怕最后终究要被糙手大脚的老男人剥去衣裤,紧紧地绑手绑脚,再上身子,至少比那些咸肉庄里头戴艳丽的花儿,穿着高领头旗袍,露奶赤脚,叉开双腿接客的龌龊女人是要显得有尊严的。
慧这个女人,毕竟也是要脸面的。
“我,是老安的女人。。。”,慧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哪怕身子受了欺侮,一双赤脚上被“没有人性”的老头子狠狠钉上那么重的一副镣子,心里头对老安是绝不会有半点恨意的。
“钉了,也就钉了。随他去了。”,慧的态度,就是如此的“佛系”。
女人顺从得甚至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过于卑贱,不过那份被男人欺负的特殊快感又是慧所欢喜的。
老头子要真的是“有了人性”,女人便觉得不会再喜欢伊(上海方言:他)了。
男人摇折扇的力道蛮大的,扇子骨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带起的风也一阵阵吹到了女人的面前。凉凉的风,似乎还带着油墨的香味,一阵阵地扑到女人汗涔涔的颜面上,舒爽的很。。。
慧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在夏天发高烧的事情,母亲通宵时不时地起身,为自己打扇子,那种感觉和眼前的,很像。。。只不过,母亲用的蒲扇,更大,力道更加轻柔。
女人虽垂着眉眼,头顶心却也是生了“眼睛”的,男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逃不脱这对女人从娘胎里带来的“法眼”。慧被老男人的目光看得有点羞臊,心里暗暗埋怨下作的老安,老是死盯着自己的一对女人玉莲,难道真那么美吗?但为了顾着端庄,慧只是用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唇,终究没勇气开口说句什么,只是继续恬静地垂着眉眼,把目光聚集到自己的一双赤脚上。。。
女人多半是不懂得欣赏自己赤足的,哪怕是娇艳得会迷死男人的上品。
慧觉得,与全身凝脂似的肌肤相比,她的一双素足并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是同样的白皙,能衬得上自己这个人而已。诚然,慧明白自己的赤足是美的,细洁干净的脚,连她自己也是蛮喜欢看的。但为何会让眼前的男人在这对小“玉兔”上丢了魂魄,她是断断难以理解的。
只是,女人知道,男人的魂魄,是丢了的。。。
慧垂着好看的眉眼,继续打量自己赤足上钉着的这副大镣。镣子的颜色黑得深沉,锈迹斑斑,厚重的镣环紧贴着白皙的肉,一副粗大的铆钉顶着砸成一摊烂泥似的帽沿,在黑夜里明晃晃地泛着银色的光。
这杵着的铆钉落入慧眼里的时候,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总是让她觉得心里揪揪的。。。这钉子让女人联想起老安手里高举的铁锤,那东西让慧有点不寒而栗。宽宽的环子,紧紧钉死在脚踝子上,是那样的冰冷决绝,没有给女人留下一丝温柔的念想。。。
女人的赤脚,不小心动一下,黑铁的“劳什子”便是一阵“哐啷”作响,脚腕子便被那环子所厮磨。
每一次,慧总会下意识的咬一下温润的红唇,眼神始终落在不远的地方。
安先生动作是很麻利的,在慧出神的当口,已经把女人浑身上下松了绑,还了她自由。独独留了女人脚脖子上的那副扎眼的大镣子,还是硬生生地钉在那里,舍不得取下。。。
慧去掉了绳子的身子,就像是撤掉了一副支架一般,不由得瘫软了下来。
过了一会,女人才从无力中恢复过来。不管不顾脚上的还钉着镣子,一甩肩头的秀发,侧过身子,用一双满是绳痕的白皙纤手紧紧揽住男人结实的腰干,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趴在男人的肩头,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男人用暴露着青筋的大手把女人有力地搂到怀里,那拥抱有力地差点要把女人娇柔的骨架子挤碎。。。
女人被老男人欺负的种种屈辱,以及伴随而来的那种特殊的快感,在这个狂风暴雨般的拥抱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紧紧的拥抱里,女人的呼吸是急促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白布胸罩里包裹的物件,硬挺起来,勒紧着顶得难受。一瞬间,女人差点在男人的怀抱里“死”了过去。。。
男人丢了手里的扇子,扇子飘荡着,文雅的山水面子倾覆到地板上,落在女人赤脚边上。老男人全然不顾前胸顶着女人胀大的物件,只顾朝女人张大着有点僵硬的艳红小嘴香(上海方言:亲吻之意)了下去,接着,把一条粗大的舌头塞了进去。
两条火热的舌头搅在了一起,缠绵着。
此时此刻,侧着身子的女人,已然失了周全,忘了矜持。哪怕只是这么一个热烈的拥抱。
一对白皙的大腿,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人偶一般,在空无一物的空气里,扭动,翕合着。。。
即使,钉着粗糙的镣子。那声音,比夜风里的风铃声,是要好听千百倍的。
少顷,老头子香够了,便褪了舌头,扶起女人。
“。。。”,女人轻推了一下老安,本想娇嗔地说老安一句什么,但似乎刚把魂收了回来,一时间没想出什么说辞,只是动了动红唇,并没说出什么来。
女人收了魂儿,便又想起了周正。便并拢起一双赤脚,坐直了身子,一边翘着纤手捋着凌乱的头发,一边把手背到后面拉着衣服的下襟,还把手伸进后背整了下后背的布带子。少顷,床边便又坐了一个“小家碧玉”。
“把扇子给我”,老男人指指地板上刚才被“遗弃”的那把山水折扇。
慧淘气地伸出一只赤脚,把老安的宝贝扇子勾了过来,用艳红的脚趾夹住,缓缓抬起。
她的一双赤足,还钉着大镣,自然无法抬得很高,双足间的链子绷紧着,送到老男人面前。
女人不经意的一个淘气小动作,似乎是很讨老安欢喜的。
老男人抬手,把女人那只凝脂般的赤足捏住,从脚趾窝里取下山水折扇,轻轻拍打几下,仔细折好,放在雕琢着精致花纹的床头柜上。
那捏住赤足的手,爆起着青筋,却并未松开。。。倒是捏的更紧了。
慧有点吃惊,剧烈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也许是扭动时的幅度过大,后背发出“啪”的一声,奶罩白布带子上的一颗纽扣绷了,从背心的布扣子里滑落出来,掉到床上,又滚到地板上,一直滚,一直滚,最后在五斗橱下消失不见了。
女人只觉得后背心,忽然一松。。。
慧红艳的脚趾头老早就是老头子看相(上海方言:看中的)的物件,只是总觉得,这种事体上不了台面,所以一直放不下面子。不过,这种事体,越是忍住,便越是要想的。
“只怪侬脚趾头长得忒好看,还翘到我鼻子底下。。。”,老男人嘴里暗自咕噜道。
边说着,边用嘴热烈地亲吻女人那翘起的白皙精巧,染了艳红蔻丹的脚趾头。
“老安,不要。。。侬不要这副样子。。。”,慧的脸腾地红了,从内而外的。一边尴尬地扭动着丰满的屁股。
按理说,慧早已是老安的女人,不知多少遍被老男人上过身子。本该不会有任何羞怯之感的。
可唯独这双白皙得像凝滞般的赤足。。。
自己的那几根脚趾头被男人含进嘴里舔舐的时候,那种羞怯的感觉,竟然是如此强烈,遍布全身。。。
每个女人都会有奇怪的洁癖的,阿慧的洁癖,也许正在于此吧。
不过,毕竟是姑娘家的脚趾,害羞也属正常。
女人尽管害羞,是不敢把自己那只涂着艳红蔻丹的赤脚抽回来的,男人自有他的威严在。。。
“安,侬不要这幅样子。。。”,慧弯曲着撩人的艳红脚趾, 扭动着丰满的腰肢低语苦求的时候,是阴柔女人味十足的。这副样子恳请一个像发情老虎般的老男人,自然是于事无补的。
“侬真是像只老福(上海方言:老虎,有的女人喜欢把虎字发成福的音,但这种发音显得非常可爱),吾(上海方言:我)要吃不消了。。。”,女人低声道,在老男人听来,这明显就是无病呻吟,自然是不加理会,愈是舔舐得紧。再者,女人那“老福”的说法,真的很可爱,也更触动了他的某种情欲。
“侬啊。。。就欢喜白相(上海方言:玩)女人赤脚”,女人后来只能来了这么一句,这已经无异于缴枪投降了。
她此刻只恨自己用脚趾头帮老头子捡了那把山水折扇。。。
女人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坦然接受现实了。她看老安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就像在看一个老小孩。
慧的上身失去了一半的束缚,奶子松落落的好不习惯。下意识地反背过手,伸进后背去摸着确认,背中心的白布带子上,有个布扣环孤单地垂在那里,另一边是松垮的线脚,扣子确实是掉了。。。
“老小孩”终于把女人娇柔的赤脚轻薄够了,轻轻放了下到木踏板上。还找来了开镣工具,一阵叮叮当当,替女人卸去了赤脚上钉的大镣。
“刚刚胸罩纽子(上海方言:纽扣)落脱了?”,老男人指指五斗橱底下。
“嗯”,女人点点头。
很平淡的一问一答,却有着丰富的内涵。女人心里晓得,老男人又要开始收作(上海方言:收拾)自己了。
因为慧看见老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攥着一捆麻绳了。。。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手上拿着阿宝的辣手老男人也会温柔的女红
刚才老男人替慧砸开脚镣的时候,女人的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紧紧钉在脚腕子上的铁镣摇摇晃晃的样子,特别是镣环就要断开的那一刻。。。那是羞怯中带着兴奋,混合着被强权释放的幸福,又有一丝不舍,那种感觉,很微妙。
砸开的镣子被老男人靠墙随性地放着,拢成一堆,两只粗糙的铁箍子开开地张着,像两只利齿动物张开的嘴。
脚腕子上卸去这副折磨人的粗大“劳什子”,女人的颜面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心里像盛开了一朵斑斓的喇叭花似的。看得出,足下顿时轻快了,还有点湿润的足趾欢畅地偷偷扭动起来,蔻丹的艳红色也有了灵气。。。
至少今晚,不必再委屈地做“钉着大镣”的女人了!
看得出来,老安手里那捆绳子是老长的,很大一捆,慧大致也能猜得出老头子下一步的“白相”花样。这根麻绳其实也是算是女人的“老朋友”了,白嫩的身子上“吃”过伊不少次了,晓得它的味道不好受。它被老安在油里煮过好几个时辰,褪去了扎人的毛刺,也致密得厉害,用来绑女人的话,会很紧致地勒进肉里,但不会伤到皮肤。
它,是老安的宝贝,老男人还给这麻绳起来个听起来肉麻死人的外号,叫“阿宝”。这外号,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老年人的大胖儿子。天晓得这会是根用来绑手绑脚“收作”女人的麻绳呢!慧想起来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
慧看到老男人把“阿宝”拿在手里,心里是蛮“斗滑”(上海方言:害怕)的。
“侬又把阿宝带来了?”,女人脸上还是要假装镇定,故作周正的。她晓得,怕,也是没有用的。。。
“嗯”,老男人鼻子里哼着答道。
女人下意识地抬头朝雕花小木床的上方看了一眼。和其它姑娘家睡的小巧木床不同,这张小床的四根床柱子是又粗又长的,上方搭了一道粗大的木梁子,约莫有三四寸粗细。梁子是一根完整的枣红色硬木,看上去非常结实。木头上泛着乌溜溜的古朴色泽,看上去是经了岁月,有着故事的,两头和床框木档子相连的地方,还有一段打上了铁铆钉的护套。
这么一根乌漆麻黑的梁子,咋看上去,不像是女人闺床上的细巧器物,倒像是某个刑具上的部件似的。
普通人一定是猜不到在女人的闺床上方打上这么一根粗大结实的硬木梁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真是打死也猜不出来的。。。
木梁的用场,慧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她。。。被用过,还是辣手辣脚地,辣得像那红艳艳的朝天椒。。。
老安,自己,绳子,梁柱,共同组成过一个凄绝的梦魇。
当初,如果姑娘早知道这木梁子是派这个用场的话,恐怕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老安这么弄的。
但是,当这梦魇醒来的时候,却总又能回味出一丝特殊的甜味来。。。
以至于老安不在的时候,她常常会一个人躺在小木床上,凝视着这乌黑的梁柱出神,时不时嘴角还会下意识地露出一丝浅笑。。。
硬木梁子很粗的,可以吃牢整个女人的分量,哪怕像阿慧这样的两个,估计也是笃笃定定的。中间的地方看上去被磨得很光滑,都能照得出慧那清秀的面容了。。。
这种可怕的“秽物”,慧不敢多看,便急急扭过头,发现老安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小扫把,趴在五斗橱前面,高高撅着屁股,正用扫把的竹柄在五斗橱下用力划拉着什么。那副样子真的是蛮滑稽可爱的。
慧倒也是第一次看见老安这副尊容,强忍住笑,柔声道,“侬在做啥?”。
“我在寻侬那粒钮子”,此时,老安粗糙的大手终于够到了那颗小纽扣,兴奋地扭过头朝阿慧说道,那神态活脱一个老顽童。
“侬看。。。”,老安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襟上的灰尘,慢慢打开粗大的手掌。
一颗纽扣躺在老男人的掌心里,白色,圆滚滚,小小巧巧的,扣子外圈印着一圈秀气的红色小字,印着牌子。
这扣子比一般外衣上用扣子,是要厚实许多的。很明显,是专门用在女人白布奶罩上的。
“侬坐到梳妆镜子前面去”,慧刚要去拿男人掌心里的那颗扣子,老安把手掌又迅速捏拢起来,朝边上一个小小的梳妆台一指。
慧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赤着脚,舒展了一下腰肢,扭着臀缓步走到梳妆镜前面,端坐下来。
地板是被女人打扫得很清爽的,所以即使赤脚走上几圈也不会把女人的脚底板弄上多少灰尘的。脚腕子上卸掉了铁镣,这几步路走得很轻快,只是觉得胸前松落落,上下晃动震颤得紧,像是要脱了规制跳出来一般。
镜子里,是一个丰腴的女人,长着一张精致的脸,一头秀发。
“侬解下来。。。我帮你钉好,侬再穿上去。”,站在背后的老安抬起手,在女人单薄的右肩摩挲了一下,低语道。
女人愣了愣,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老男人不按套路的话语让她有点小小的意外。
不过,慧很快恢复了常态。老男人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大大小小的。
自己。。。还不清了。。。日子久了,被爱已经变成了常态。
自己这个弱女子,一无所有。能做的,也只能是用这还算年轻鲜活的身子,尽力去迎合伊的种种癖好了。
“好。”,女人阴柔地低声应允道。
随后快速瞟了一眼男人,便微垂下眉眼,嘴角娇媚地一欠,泛起一阵莞尔的涟漪。
腋下的扣子,松开一个。。。又一个。
浅色的衣袖,褪下一只。。。又一只。
房间里很静,唯有衣物褪下的晰晰索索声,以及扣子从很紧的布扣环里脱出的吱嘎声。
除此之外,便只有呼吸声。。。落入老男人眼里的,唯有那几根纤细跳动的手指。
镜子里的女人,还是刚才的那一个,只是有了些微不同。
在老安面前做这些的时候,慧并不羞怯,目光有意无意和老男人做些交汇,甚至用目光故意去击打上老男人一拳,再迅速调皮地躲开。只有当目光触摸到镜子里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些小小的尴尬,会不自觉地变得闪避和迷离。
几分钟过去,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衣服就褪在地上,在女人白皙细嫩的赤脚边,随意撒落着,像一片浅色的云彩。
女人的身姿,穿着贴肉亵衣的时候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衣服褪了就端的不同了。。。
物件大而浑圆,是食过烟火的样子,甸甸沉沉的。虽然隔了一层布头,仍然显得丰腴,实在,撩得人想去轻薄。
沟子很深,从粉颈垂下条银链子,细细巧巧的,荡头(上海方言:挂件)落在沟子里,贴着白皙的肉微微泛着闪烁亮光,虽是素雅,却愈现魅惑。
物件上戴了副布头奶罩,紧紧地绷着,用棉白布缝的,罩面子上砸满线圈,线脚老整齐的,一圈贴牢一圈,往里慢慢收拢,密密层层大概有十来圈的样子,最后收拢到一个尖尖的凸起,护住奶头。
这种罩子是正宗的白俄款式,从北边慢慢流传过来,手工制作的。
安先生早年放荡轻狂,还没有追随汪先生的时候,是白相过几个老毛子女人的。每次撩开薄透的衣裳,最最里相(上海方言:里面)贴肉戴的,就是这么副单薄薄的布罩子,尖尖隆起,把个奶顶得老高老高的。这种“亵物”贴着肉,往白俄女人两只奶子上这么勒紧一罩,背后一扣,看上去倒是蛮有味道的。混合着白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骚里骚气,的确是老撩人的。
(当然,也有没戴的,但很少。当时戴这种罩子是很时髦的事体,电影大明星阮玲玉也老早就戴了,还登妇女杂志封面大做广告嘞,不管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正经少妇,还是学堂里的女学生仔,亦或是四马路那边穿高领头衣裳的女人,大抵都会去搞一副戴戴看,尝尝味道的。)当然,那票咸肉庄女人,尺寸是要比阿慧戴的大几个码子的,颜色也比较丰富,有的是用彩色花布头缝的,更好看花俏一点。毕竟,这也是人家的“职业”需要。
不晓得为啥,老男人对女人奶子上戴的这种东西是有种特别的喜欢的,就像宁波人喜欢吃臭冬瓜一样。随着高官圈子里的日渐流行,也忙不迭地带着阿慧到霞飞路上那对白俄夫妇开的店里去买了几件,女人到更衣间去试穿的时候,老头子还凑近女人耳朵边上,低声关照女人特意买了小一号的,说是好显显身材。慧当然是点头照办了。
阿慧长得水灵好看,人其实也是蛮老实的,没啥主见。伊晓得老安欢喜女人身上戴的这种骚气东西,便老乖地天天在奶子上贴肉戴上一副,至少老头子来的时候是一定要戴着给他看的,还会拿出蓝色玻璃瓶里的法国香水,在里相洒上那么几滴,否则伊发觉了要不开心发脾气的。慧起初戴的时候觉得勒得慌,后来倒也慢慢不觉得了。有时候天气不好,洗了没法晾出去晒太阳,身上没得戴,反倒显得两只奶有些松落落的不自在了。
这种事情,的确是蛮奇怪的。
很多事情,经历了时间的打磨,便成了习惯,而这习惯和最初的习惯,是差了不少的。
慧的肩膀白皙圆润,只是有点瘦弱。两根绣着小花边的白布带子,稍稍勒进肩头的肉里。
一根宽宽的白布带子横贯背心,背后原本紧紧扣合的两个纽扣,只剩下一个还在布扣环里苦苦支撑。另外一个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扣环,那么孤零零地挂着。
慧羞于直视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姑娘里面一直是穿绣花肚兜的,从小就一直穿的。戴上白布奶罩子时间并不久,心理生理上都在适应。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慧总觉得姑娘家戴着“那玩意儿”不太正经,特别是看着自己肩头后背那勒进肉里的几根白布带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要不是老安的缘故,她早就穿回肚兜去了。
尽管如此,慧的身体,其实是早已接受了这副“时髦玩意儿”的了。
老头子在梳妆台一角放下手里那捆麻绳,随后两只爆着青筋的大手去解慧背后剩下的那只钮子。钮子在布环里扣得老紧的,男人家自然是粗手笨脚的,也上了年纪,一时半会却也解不开来。女人并未背过双手去帮忙,只是一只纤手背到脑后,把一头乌黑的秀发撩起到一边,免得挡了伊的视线。随后便静静等待老男人的“捷报”。
安先生毕竟是“廉颇虽老,尚能食饭”的,不多久,终于把钮子解脱出来,顺手把女人肩膊上的白布带子连同整件“亵衣”一撸取下。随后,便一屁股坐到一边的一把椅子上,找出针线,钉起钮扣来。
安先生幼年贫寒,也是吃过苦的,这种针线小技,根本是不足挂齿的事情。
女人放下乌黑的头发,双手伸到发里,稍稍蓬松了几下。
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胸前的那对甸甸沉的器物,伸手托起一只,漫不经心地轻轻拨弄了几下,又放下,再去撩拨另一只。最后把脖颈里银链子正了正,把中间那个精巧小十字架放到两只奶头的正中间。
少顷,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香烟盒子和洋火。从烟盒抽出细细长长的一支,划着长长的洋火点上,幽香的烟雾在温热的口里转了两圈,从两片红唇里吐了出来,与镜子里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慧的手里夹着烟,慢悠悠地吞吐着,眼睛又瞟到自己一双赤脚上,发觉一只趾甲的蔻丹缺去了一块。便一甩头发,取出红蔻丹小瓶子,曲起赤脚,低头修补起修长足趾上的红艳来。
“好了!”,女人正专心投入于玉趾上的时候,耳旁听到老男人语带兴奋地低语了一句。
女人闻言,身子一怔,她知道,接下去自己真的要做肉猪猡了。。。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一)----女人的艳红小嘴像牲口般塞上枣红色硬木嚼子
“侬看,我钉得牢还是不牢?”,老男人把钉好纽扣的白布胸罩递到慧的手里。
“真是看不出来,这种女人家的生活(上海方言:活计之意)侬一个男人家子倒也做得蛮灵的。”,女人低头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小衣服”,老安的活做得确实不错,针脚缝得非常之细密,翻到背面一看,线头也藏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来,这下扣子怕是不太会落脱了。
女人心里是有点暗暗佩服老安的,这个老男人倒是样样行,粗中带细,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像模像样的,就是不晓得是不是会永远只对自己一个女人好。。。
慧把白布带子套上肩膊,背过手去,摸索几下后,捉牢两只小钮子,在白皙丰腴的后背上扣好。扣子钉得刚刚好,不松也不紧,和新买的一样,扣好以后身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紧勒着的鲜活感觉。
一双肩膀上白布带子那若有若无的牵绊和后背两个小纽扣带来的勒紧感,女人其实是喜欢的。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并不能称之为舒适的感觉,只是觉着姑娘家到了一定年纪,身子上便该有这种“羞羞的”感觉,若没有体验过,便枉为了女人,白费了胸前一对丰满的奶。当然,她的内心,有时候还是觉得在奶子上戴上这个是“羞耻的”,不是周正女人的做派。
“侬手老巧的。。。”,慧抬起俏脸,露出笑颜,乖巧地夸奖着正抬手抹着汗的老安。
老安闻言,嘴角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并未说话。听了女人这番话,心中也是受用的。
“我,坐过去吧。。。”,慧的眉梢一扬,朝雕花小床一努嘴,下面圆嘟嘟的脚趾头不自觉地扭了两下。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快要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还不如自己主动就范,也好掌握点主动,少出枝节。
也不过就是绑手绑脚?!女人想得很天真。
“侬倒也蛮识相的。。。看侬这么识相,我抱侬过去好了。”,老安用一个“支配者”的口吻,凑近女人耳朵低声说着女人爱听的情话,一双粗糙的大手在女人后背的白布带和纽扣上轻柔摩挲着。。。随后抱起女人的轻柔腰肢。
“好额呀(上海方言:好的呀)”,女人的吴侬之语软糯得几乎要把老男人给融化了。
慧用一双白皙纤手勾住老安的脖颈,轻咬住一小口粉色的嘴角,在老男人的臂弯和体温里高高翘起点缀着红艳蔻丹的赤足,眸子里的秋色淡淡的,淡得只有老安才能看得懂。。。
短短的几步路,女人高翘的赤足在空中颠簸出一弯诱人的红线,淡淡的秋色也洒满了小小的房间,唯独喂不饱的,是老男人那双炯炯的虎目。
(一分钟以后。。。)
一分钟的时间很短。
一分钟,动作快的女人,可以换上一双性感的黑色丝袜外加一条三角裤。眼神好的男人,可以看完一页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好书。
一分钟,美食家可以细细咀嚼一块美味的沙朗牛排。跳水皇后可以做几个高难度的空中翻转,再优雅地入水。
一分钟,《阿飞正传》里的男人可以和他要撩的女人在小店的柜台前共同度过,成为朋友,以至那个女人记挂了他一辈子。
一分钟,老男人也恰好完成了从好男人到恶魔的变身。。。
就这一点来说,老安是不会输给上面那些男女的。
薄薄的蚊帐被放了下来,雕花木床即刻变成了一个小空间,这是属于慧和老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老安喜欢这种“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感觉,放下素白的蚊帐,仿佛里面就是个桃花源。
在这么个悬着乌溜溜硬木横梁的促狭空间里,把女人白皙横陈的丰腴肉体紧紧地“绑手绑脚”,那味道。。。真的是好得很!
阿慧被面向下放倒在床上,被男人紧紧抱着的欢愉还未享受够,胸便隔着凉席抵到了硬梆梆的床板,奶奶头隔着白布罩子仍是觉得凉冰冰的,这让慧又想起赤脚上不久前钉的那副“大镣”。
老安在钻进“螺丝壳”之前,早已脱掉黑色的方口布鞋和脚上的白色线袜。他的脚也是粗鄙的,爆着青筋。
老男人蹲坐在女人的后侧,愣一看倒是有点像那景阳冈的打虎英雄武松。旁边放着麻绳和一堆其他道具。
女人光着细嫩的脊背,后背心横贯着一条白布“武装带”,恰到好处地嵌进肉里。
男人帮女人紧了紧肩头的带子,手里拿起一件硬直的物件,在女人面前晃了几晃。
“不要!!。。。老安,我求你,求你了。。。”,女人披散着头发大喊起来,怕惊醒了吴妈,又尽力压低了声音。慧的反应很强烈,一个劲地摇着头,表达着内心鄙夷的抵触,语气又像是女儿在像父亲求饶,以逃脱他手里责打的戒尺。她回过头去,一双好看的眸子满含凄楚地望向老安。
老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呢?
是一副“嚼子”!
但凡牛,马,骡子这些被人使唤的大牲口,干活的时候,嘴里都是要紧紧勒着戴上一副铁“嚼子”的,有过农村生活经历或者是有过军旅生涯的人,一定对这物件是不会陌生的。
铁“嚼子”就是一根粗大的铁条,卡在牲口的嘴里,两侧有铁环,用很粗的皮带紧紧固定在脑袋后面。一般铁环上面还系有缰绳,用来驾驭牲口。
铁“嚼子”往嘴里这么一勒,牲口的前牙就合不上了,就无法咬人,也无法吃东西了,因此便于使唤牲口干活。
性子再烈的野马,只要铁“嚼字”一戴,它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老安手里握着的这根“嚼子”,虽然不是铁制的,却也是一整根枣红色的实心硬木制成。有小擀面杖粗细,笔直的,纹路很细密,看不出有什么结疤,托在手里,分量沉甸甸的,和铁器不相上下。
“嚼子”的两端连着两个铁环,有许多铁齿吃牢在木头里相,镶嵌地是相当紧实的,用力拉扯也是纹丝不动,拉不脱的。铁环不大,直径大致也就是“嚼子”直径翻个倍,和牲口用的是不能比的。
毕竟,这是做给女人戴的物件。对女人,还是要“怜香惜玉”一点的,谁叫女人是水做的呢。
铁环上扣着皮带,长长的,蛮粗的,末端有三四个扣眼。就像是军用制品的那种质地,扣牢后要挣脱是不可能的!
“嚼子”枣红色木棒的两侧,阴刻着一圈小花纹,和白布奶罩侧边的绣花边很像,给这根物件又抹上一丝阴柔。
这根物件应该是老安定做的,也不知道他是请到了哪位老师傅做的,还做得如此精致,到位。。。
“格是中生戴额物事(上海方言:这是畜牲戴的东西)”,女人圆睁着大大的眼,紧盯着老男人手里的“嚼子”和上面微微晃动的粗长皮带,牢牢地闭着嘴,眸子里的娇媚已经变成一汪泪水了。
慧虽然是个女人家,小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帮家里干过农活的。牲口嘴里戴的这种又粗又硬的铁“嚼子”,哪能(上海方言:怎么)可能没有看到过呢?!女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姆么错,是给中生戴的,今朝吾想让侬戴戴宽,就像只中生一样”,
(上海方言:没有错,是给畜牲戴的,今天想让你戴戴看,就像只畜牲一样),一句冷冰冰,听起来似乎毫无人性的话,从老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嘴里慢悠悠的,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乖,慧子,小嘴巴张开来。。。慢慢的好了”,老男人在女人的眸子前晃悠着手里的“嚼子”,“彬彬有礼”地哄着女人。虽然说是“哄”,老男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分量十足的。
慧心里也很清楚,求饶是没有用的,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老安拿出来的物件从来就没有收回去过,一次也没有过。老男人的意思是忤逆不得的。
眼前这个男人好久没到自己这来了,想必积郁了许多的东西想要宣泄,今天这张雕花小床,必定是那阎罗王的“阎王殿”,无论怎的也要脱层皮的。
慧思忖良久,虽然已经明晰了今晚自己的命运。但是对于要在嘴里戴上这么根又粗又硬的“嚼子”的事实,一下子还是没有十足的勇气去面对。
“。。。就像只畜牲一样。。。”,老男人刚才的那句话一直在慧的脑海里回想。
慧心里很明白老安平时对自己的好,即使这种好是有目的的,在这乱世之中,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慧也一直不满老男人在“桃花源”里对自己的那种做派,就像这个粗手大脚的老男人亲口说的,“就像只畜牲一样”,自己确实就是被当成了一只牲口,没错,一只牲口,戴上嚼子!在今晚这只是个开始。
但是,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老男人伸出手,慢慢托起女人精致好看的下巴。
慧明白,“彬彬有礼”的老安的戏码,怕是快要做到极限了。再不允的话,后面怕是没有好果子了。
“来,乖。。。”,老安又耐心十足地哄了一句,只有两个字,倒像是颁布一道最后通牒。
女人吞咽了下口水,紧闭的红艳嘴唇翕合着慢慢张开了,最初翕开只是头发丝般的那么一条缝。
“阿拉阿慧真乖,再张大一点。再大一点。。。”,老安保持着惯有的腔调,笃悠悠地发着号令。
女人的嘴慢慢地,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嘴里的皓齿清晰可见。
那红艳艳的小嘴张大到一定程度,那根枣红色又粗又硬的东西,便从后面无声无息地上来了。。。
老男人的动作,是远比他的腔调要来得粗野的,速度也极快。
“啊。。”,慧刚刚感觉到点什么,红艳的小嘴已经被横着塞进那根枣红色的,又长又粗的“嚼子”,就像那些牛,马,骡子之类的牲口嘴里戴的铁家伙一样。一声低低的惊叫(或者说是呻吟)之后,嘴里的舌苔已经被折叠着紧紧抵到喉头的位置,无法再说出清晰的话语了。
慧并没有反抗什么,她明白在这雕花小床上,自己的命运和那些个牲口相比,也实在是强不了多少的。
不是吗?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二)----“侬把我绑得这副样子?“绑手绑脚的慧姑娘如是哭诉
这副枣红色的“嚼子”,两头略粗,中间像女人的腰肢一样,稍稍收紧起来,呈现出一条妖媚的弧。最中央的地方,有两条看上去是刻意做出来的凹槽,这槽,自然有其用处。整个物件通体打磨得溜滑滑的,就像女人白皙溜滑的屁股。夏天捏在手里,是冰冰凉的,像在井水里冰了许久的黑皮西瓜,摸上去舒爽极了。
每当摩挲着这“嚼子”,老安不知怎的,总是会想起他的“慧子”,想起她那如樱桃般红艳湿润的小嘴。。。
罗帐之际,在女人娇弱的小嘴里塞上特制的堵嘴戒具,用结实的带子于脑后紧紧绑扎起来,是一种古代既有的闲趣之技。乡野间风雅之士中,钟情于此种愉虐之乐的估计也不在少数,戒具的制材,形制和玩法也是多种多样,散见于浩如烟海的各类野史之中。
这种物件自然是会给女性带来些许痛苦和强烈羞耻感的。故多施用于宫女,伺妾,伴床丫鬟之类身份卑微的女性身上,算是民俗中一种较为粗鄙的闺中私密器具,上不得厅堂,也见不得阳光的。
这种戒具一经佩戴,那作为受身的妇人任凭如何欺侮便也无法发出大声呻吟,故而娇躯里的阴柔之气能留得更为长久。妇道人家的娇媚之声,是男人家的爱物。经由戒具和口唇间的狭小缝隙再行发出,便多了一种特殊的情韵。这种韵味很难形容,如果死活要打个比方,可以说有点像那“窦娥”,对,就是那披枷带锁,五花大绑着上了法场,死后下起鹅毛大雪的“窦娥”。
那种气韵,是像的。大凡喜欢让女人佩戴这物件的男人,定是会中意这惨戚戚的气韵的,沐浴在这气韵里的男人,会觉着自己伟岸得不行,就像那红彤彤的,早上八九点钟初升的太阳。。。
床上的女人戴上这“劳什子”的时候,不论是那细腰轻扭的丰腴体态,还是温润小嘴里流垂下来的长长口涎,再亦或是被粗糙绳索紧紧绑牢在一起的素手赤脚,均是让男人浮想联翩,心动不已的极上美景。
伟岸的太阳都是喜欢照耀着一弯银月的。。。反过来的道理,其实也是一样的。
刚戴上的时候,慧的嘴张得大大的,千不情万不愿去咬那又粗又长的棒子。那物件让她无法不联想起牲口嘴里的玩意儿!时间久了,却也耐不得酸涩,终究松懈了下来。温润小嘴里的一口皓齿,扣合而下,轻轻咬住枣红色的“嚼子”,其形如牛似马。。。
虽是硬木,那物件的中间,早已印上几个浅浅的齿印了,再多这一个,便也不打紧了,并不会为女人心中的羞涩增添一分或是半分的。齿痕杂乱地留在硬木棒子上,看不出和牲口咬下的有多大区别。。。
老男人爆着青筋的手,紧紧捏着“嚼子”的两端,仔细调整着它在女人口中的位置。
安先生手上是有些力道和功夫的,女人那条细薄的粉红舌头被团在一起,始终被“嚼子”紧紧压住,龟缩在喉头前那紧窄的方寸之地里,动弹不得。那细长舌苔的样子定是万分狼狈的,就像那个被法海收在雷峰塔下的白素贞。
“应该差不多了。。。”,老安小喘着气,带着一种胜利者的自信,低语道。
说这话的同时,老男人掂起一只脚,抵住硬硬的床板,似乎是要狠狠地发力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话音刚落,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一下把两根皮带顺到慧的脑后,这个动作是雷霆万钧,英武有力的,就像站在车斗里的罗马大帝凯撒在奋力收紧手里的战马缰绳一般。。。
那两根黑皮带子,又粗又硬,是比老男人粗鄙的大拇指都要宽上一些的。女人的唇被如此粗野迅猛的一拽,勒痛得不行,头跟着向后猛的仰了起来,一丝凌乱的秀发从额前披散下来,遮住了好看的眉眼,像极了老安刑场上那些站到行刑队对面,赤着脚钉着重镣等着吃枪子的女死囚。拢到慧脑后的皮带,还多出马尾巴般的长长一截,被老安用爆着青筋的手指仔细塞进另一头的扣环里,再用力慢慢收紧,收紧。。。
扣针划过一个扣眼,再一个。。。
“搭扣稍微有点紧了。。。侬熬一歇就好了(上海方言:你忍耐一会儿就好了)”,老安嘴里吐出的话总是文诌诌的,轻描淡写的,听上去总是很“温柔”,腔调老好的。他手下的“活计”,却是一点都不马虎的。
“这又粗又硬的嚼子!戴着真的是像只畜牲一样!!”,小姑娘的红艳嘴唇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内心发出游丝般微弱的羞耻悲鸣。那秀气眸子里满溢的泪水,再也顾不得女人家的矜持和周正,把曾今满溢的秋色洗刷得一干二净。。。
慧没有抬手去擦沿着秀美面庞垂下的涟涟泪水,双手只是倔强地紧贴着大腿,捏紧着小拳头。
是的,女人也是有点倔强的。女人明白,等会自己横竖都是要被紧紧地“绑手绑脚”起来,吊到上面那根乌溜溜的硬木梁柱上去,做一只“肉猪猡”的。终会有那么一个尴尬的时刻,自己无法去擦拭脸上的泪水,既然窘境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从此刻起就学着去面对。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姑娘的颊边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一大滴,再是一大滴。。。扑簌簌,无声无息的。这情景,让人看得揪心。。。
下面垫着的那对绣着鸳鸯的素白枕头,湿了好一大片。姑娘向后深仰着头,任其流淌,并未去擦。
嘴里刚塞进“劳什子”的时候,姑娘是顾不上接受眼前这尴尬的事实的。
直到。。。老安手里那副又粗又硬的皮带在自己脑后紧紧勒上,“啪”的一声,把扣针塞进最里面那个扣眼的那刻,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安是真的要让我戴这个呀。。。”,姑娘心里喃喃自语。
女人慢慢回过头,微蹙的细眉下一双大大的泪眼戚戚地望向老男人,湿润的小嘴动了动,像是想要诉说什么,终究抵不过嘴里那根“嚼子”的霸道,闷着娇哼了几下,终究还是吐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替代言语的,仍旧“只”是两颗大大的“珍珠”,重重落将下来,在枕头上的那对鸳鸯上摔得粉碎。。。粉碎。。。
女人嘴里的那根粗鄙的物件,紧紧绑在口唇之间,是相当“弹眼落睛”的(上海方言:形容某事物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就像年轻女人刚刚“行”(上海方言:流行之意)戴胸罩的时候,在外衣里相贴肉只穿白布胸罩一样,因为那样穿的话,“小衣服”背后的带子和钮子会透过衣服,把紧勒着丰腴肉体的模样明显地凸显出来,那是极不端庄的。
老男人伸手轻轻捧住慧好看的俏脸,女人鲜润的唇边杵出来老长的两截硬木棒子,相当的突兀,又粗又长,泛着枣红色的漂亮光泽,却又相当的慎人。就像女死囚背后杵着的那根亡命牌。
安先生用手去摸,那物件硬生生地杵在小姑娘的口唇里,一动都不动。。。
老安不晓得为啥自己这么喜欢看慧像牲口般戴着“嚼子”的这副样子,不晓得自己为啥要这样子作贱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晓得为啥自己把枣红色的硬木棒子狠狠塞进女人嘴里,扎紧皮带的时候总是那么地辣手辣脚。
老男人无数次地扪心自问,自己的心里明明是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大肚子“弥勒佛”的,怎么往外掏的时候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阎罗王”?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才刚刚开始在侬嘴巴里绑了根木头棒子而已,后头节目还有老多叻。。。”,老男人一边掩饰自己微微泛红的眼,一边安慰着女人。女人的哭哭啼啼,老安其实是喜欢的。女人不喜欢哭,便显不出柔弱的女人味,不好白相了。
慧这个女人,其实心里也是敞亮亮的,知道老男人的心思,明白嘴里的这根大“嚼子”,便是他的“爱”。
哭够了之后,女人缓缓把一双手臂背到了身后,尽力并拢。。。随后便一动不动地,等着老安。
“老安,紧紧地绑吧,做你的女人,便要受这份苦,我愿意。。。”,女人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铁石心肠”的老男人,一见此情此景,那眼里的泪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沿着面颊滚落下来。。。
“此生要是辜负了这个女人,来世愿变作女人,为其当牛做马。。。”,安先生暗自在心里发下毒誓。
一对“冤家”,各自在心里向对方说着“甜言蜜语”。一起在“桃花源”里,做着惊世骇俗的风雅事情。
这何尝不是两人的幸福呢?
“慧子,安某要对不起你了。。。”,老安俯下身子,凑近女人的耳朵低语一句。一把年纪的老安在女人面前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为“安某”,他觉得这么称呼自己,可以让自己显得卑微一些。
已经扭回头的慧,并未做出什么明显的表示,只是抬起一只纤手,把额前凌乱的发梢捋了捋,随后仍旧背到后面,缓缓闭上方才哭红的双眼。眉眼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在等待一场狂风暴雨。。。
“咳,咳。。。”,老男人喉咙里发出的几声含糊不清的干咳声,把脚背放平在床板上,拉开了捆绑的序幕。
没错!是“捆绑”的序幕!“捆绑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子”的序幕!!在几声干咳下,就这样默默地拉开了。。。
老男人在接下去几分钟里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一张巴掌大的雕花小木床上,用一根褪去了毛刺的细麻绳,把一个芳名叫作“慧”的娇媚女人,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对,结结实实,绳绳到肉,绑手绑脚!!
这个年轻女人的嘴里,还是插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枣红色“嚼子”的,就如田间那挥汗耕作的牲口一般。
这个女人身子上所遭受的捆绑之苦痛,是如此粗暴和惨烈,非直白之言不能尽诉。
慧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不是“绑手绑脚”,而是“绑脚绑手”。
一双赤足在背后被并拢起来,细巧的脚腕子上还残留着当初钉大镣时留下的血痕,就不管不顾地脚腕子并着脚腕子被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捏牢。也就三五秒的功夫,那细细的麻绳把一双腕子绑得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细看其实也就纵横各两道而已,但是,绳子勒得那叫一个紧。。。腕子上的皮肉都快要粘到一起了。
绑紧了脚腕子,随后便是膝盖。然后是女人的手腕和肘部。
老男人绑女人的这套手法,真的是不含糊,一点也不含糊的!
见识过的人,一定会为之动容的,为老安,更为那个叫慧的女人。。。
“阿慧,好把眼睛睁开来了。。。”,老男人轻摇着慧瘦弱的肩头,呼唤着心爱女人的名字,语气又有点像在和自己的乖女儿说话。
听到安先生的呼唤,慧慢慢睁开了眼,就好像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样。她脸孔都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可能都混在一起了吧,这种时候,都分不清楚了。。。她回头去看自己被绑紧的手脚。
老男人钻出蚊帐,到后院去打了一盆冰凉冰凉的井水,替床上“绑手绑脚”的女人擦了把脸。又把毛巾从女人后背伸进去,隔着白布胸罩帮她抹去一层汗水,女人背后早已湿了一大片的,这一擦,女人顿时觉着舒爽了很多。
老安瞄了一眼上面那根乌溜溜的梁柱,觉得把女人吊上去之前,是得要把她嘴里的“嚼子”松开一下的,“怕憋太久了不好”。
“侬乃吾绑得格副样子。。。”,(上海方言:你把我绑得这副样子?),女人嘴里紧勒的嚼子刚一取下,嘴里便冒出了这么一句,她的语气是带着羞怯的哭腔,眼泪好像又要忍不住了。。。
诚然,一个小姑娘,被绑手绑脚成这副模样,确实是非常难堪的,见不得人的。
毕竟是小姑娘呀。。。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三)----低到尘埃里的女人还是欢喜得从尘埃里开出了花
小姑娘那句话,听起来甚是凄惨,语调略带沙哑却是软糯得不行,就像那大冬天里刚从炉子里摸上来的紫皮烘山芋,烤得拖拖烂(上海方言:形容烤得熟烂透的样子),还未入口,鼻子便已“吃”到了香甜。
安先生是喜欢吃烘山芋的,只要在马路摊头上看到,便挪不开步子,一定会乖乖掏出荷包捎上几个。若是馋得紧了,便顾不得是穿着青布长衫还是西装,往墙角一凑就大快朵颐,全然没了往日的斯文相。直到手里只剩下一张瘪塌塌的紫皮,往泔脚桶里一丢,掏出手帕擦擦手,才拍拍屁股在铜盆帽下换上那张往日常见的脸孔。
对于女人,安先生的那副吃相,也是没有太大分别的,想“吃”的时候,便会尽由着性子来。对于女人肉体的痛苦,他是有点不管不顾的做派的。
眼前这个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反绑了手脚的女人,老安是打心底里喜欢的。那种喜欢,和老早以前,对咸肉庄里穿高领头衣服的女人或是白俄女人的喜欢,是天差地别的。那是一种要把女人一口活吞了下去般的喜欢,是彻骨到极致的。越是喜欢得紧,下起手来便越是辣手辣脚,从每个汗毛孔里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刽子手”味道。
对女人来说,这种味道,就像那黑黑的长沙臭豆腐一般,闻起来臭臭的,吃起来却是鲜香得不得了,吃了一块便会停不住口。不过,鲜香归鲜香,肉体上总归是要吃苦头的。。。。。。
慧的那副好看的柔顺眉眼,安先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便已经动了心。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便想着日后要用粗糙的麻绳紧紧地把女人绑起来,像一只白胖的肉猪猡那样,高高地吊起来。。。慧的命运,在第一次见到老男人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注定了。以老安的势力,以及那文邹邹甜死人的“花功”,女人不久后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安先生喜欢看被反绑的慧额头上那垂下的一缕乱发,那是女人被男人“欺侮”的时候才有的样子,对老男人来说,那是“骚”到极致的一道风景。这几根纤细的发丝,是把女人内心的那种阴柔放大了几千倍,几万倍的。看了女人的这副样子,老男人便愈是有“辣手辣脚”的欲望,去作贱女人。
“侬朝镜子里看。。。”,老安边说,边从梳妆台上拿了面小镜子过来,小心翼翼放在慧的脸孔前面,正对着女人清亮的眸子。这小镜子是小姑娘母亲给的。慧和老安并无一纸婚书,故算不得是陪嫁,不过和陪嫁也差不了多少。
镜子是玻璃的,后背是银子做的,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有个凸起的钮子,系着红色的丝带,一看就是女人用的物件。镜子看上去不像是一般坊间的做工,有什么来头也说不定。原本慧是舍不得用的,一直放在樟木箱里压箱底,直到最近不小心把一直在用的粗制品小镜子打碎后,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面镜子,便拿出来用着。
反正放着也是闲着,另外,女人也是担心闲得久了,镜子里的人会和镜子一样,也变得“不新鲜”了。
没有想到的是,老安倒也是蛮喜欢这面镜子的,老是喜欢把这精致的银背小镜子放到女人面前照东照西的。自然,那场景小姑娘是断断不好意思拿出来讲的,想起来就羞臊得恨不得在地板上挖条缝钻下去。
慧打量着小镜子里自己的脸,虽然仍是一张俏脸,但,已经比不得前些年那么鲜活了。
这张脸,还能被老男人宠爱多久?小姑娘心里没有底,也不敢去多想。
女人的心里充满着不安全感,就像深秋的一片落叶一样,不知会飘往何处。。。
慧凝视着镜子里自己额前那垂下的一缕秀发,起初并没什么感觉。看得久了,便也觉得那是美的。
因为,这是老男人喜欢的模样。姑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抑或是内心有了什么感触,脸微红了一下,抿了抿刚被卸下硬木嚼子的唇,身后那对赤脚的足趾轻扭了几下。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老男人老鹰一般的眼睛。
“慧子,歇得差不多了。。。”,老男人漫不经心,文邹邹地低语了一句,一边开始搓起了爆满青筋的大手。
安先生的这个动作,自然是在暗示女人,马上要在她嘴里再次绑扎上那根枣红色的硬木嚼子了,有什么要讲的话,现在便可以讲,不讲的话便没机会了。老男人的意思,女人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的。
“侬今朝要吊吾是伐”(上海方言:你今天要吊我是吧?),女人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那根乌溜溜的梁子,问了一个看似愚蠢的问题,因为其实她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可是,她却偏要自己亲口问上一句,去证实一下。也许,这么做了,才能更凸显出老安是个毫无人性的“刽子手”,以及自己的“识大体”?
老男人把头凑到镜子里,面无表情地轻轻点了一下,算作是回答。
女人,便也定了心,平了气。
“侬想。。。的闲话,吊上去以后,拉脱好了,反正。。。”
(上海方言:你想。。。的话,吊上去以后,拉掉好了,反正。。。)
老男人听了这句“识大体”的话,好像是有点小小地吃惊的,女人如此透彻地理解自己的心思,是安先生所预料未及的。女人让老男人拉掉的物件,自然就是那包裹酥胸的两片白布。老男人心里的想法,小姑娘是晓得的。
安先生没有多言语,只是用那炯炯的眼神,在镜子里看了女人一眼,微微又一点头。
“侬会欢喜我吾一辈子的,是伐?”,女人唯恐嘴里马上那粗硬的物件就要塞进来了,赶着扭过头,用明亮的眸子看着老男人的一双虎目,追问最后一个问题。
一双热烈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着,就像要发出绚烂的火花一般。。。
“是的。。。”,老男人盯着那双好看的眼,舍不得挪开,欣赏了良久,被香烟熏得微黄的齿缝里才终于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女人回过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老男人把头凑了过来,双手插进女人凌乱的头发里,紧紧捧住女女人的头颅,用粗旷的唇用力贴上女人红润微湿的唇,用力吻着,厮磨着。胡子拉碴的老脸蹭着慧白皙的皮肉,让她痒的厉害,女人的一头秀发在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里,乱得像是从街头爆米花的铁家伙里刚倒出来的一般。
入了氛围的小姑娘,似乎也动了情欲,嘴里撩人地娇喘连连不说,自觉胸愈发勒得紧了,奶奶头在白布罩子里愈杵愈高,顶痛得厉害,像是坐月子的女人要奶孩子的那般感觉。一想到等会白布胸罩要被老男人拉了去,小脸更是羞红得跟什么似的。
一通热烈的拥吻之后,老男人擦擦额头的汗水,紧握着枣红色硬木嚼子的大手又伸了过来,女人柔顺地张开红润润的小嘴,张得大大的,随后任由绳子在自己脑后紧紧地绑扎上。
女人的嘴,被辣手辣脚的男人绑得很痛,难受得又想哭,此时却已哭不出来。整个嘴里的感觉是很充盈的,被硬硬的物件塞得满满的,觉得凉凉的,甚至有种特别的恶心感。
这种感觉,是女人被男人强行霸占的那种感觉,同时又有一种在受刑的感觉。这种小姑娘的羞耻感,一直充盈到慧每一根涂着蔻丹的脚趾头里。她想挣扎,但浑身却没什么力气,被绑手绑脚不说,刚才那缠绵的拥吻,已经让姑娘浑身瘫软了。。。。。。
嘴里被绑上嚼子的时候,女人的脑袋有种晕晕的感觉,直到,她看到男人手里的那根黑黝黝的皮鞭,才有重新清醒起来。女人突然想起来男人在起吊之前,是有狠狠地抽上几皮鞭的习惯的,就像是在执行某种仪式一般。
棉布三角裤被安先生粗暴地扯了下来,露出那白生生的屁股,嫩得就像那刚出锅的水蛋。
他把手里的皮鞭高高扬起,那鞭子带着风声,“啪”的一声,重重落下来,就落在那白生生的屁股蛋子的正中央,顿时,女人的屁股呈现出一个规整的“田”字。
慧在面前的银背小镜子里默默地“观刑”,皮鞭落下后的那声惨叫,转化为硬木嚼子后面的一声闷哼。那声音非常之轻,声波冲撞着枣红色硬木棒子,几乎听不见,那,就是女人痛彻心扉的一声惨叫!
行完“鞭礼”,老男人凝视着女人的屁股蛋子上的红痕,似乎非常满意,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挂上了老男人的嘴角。
安先生踩着床沿,手脚麻利地爬上那女人的雕花小木床,这才要正式地做他的“大事”。
老男人把女人的手脚驷马攒蹄捆在一起,绳子紧了又紧,捆得牢牢的,生怕等会吊上去以后会松开,那副样子像极了屠宰场里的“肉猪猡”。女人的后背和腿部接上了用于起吊的麻绳,随后老男人用力扬起爆着青筋的粗糙大手,把手里的绳索往上面乌溜溜的梁子上用力一掷。
那一团绳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就像鲤鱼跳龙门一般,越过那乌溜溜的梁子,又扑簌簌地垂落下来,落到女人绳索纵横的脊背上。老男人一把握住,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就像是凯撒紧紧攥着手里的马缰绳一般。
此时,屋里的气氛已经到了最白热化的阶段,可以说是“图穷匕见”了。
女人的嘴里杵着又粗又硬的嚼子,口涎已经开始漫溢出来,沿着嚼子中央的缝隙慢慢向外流淌。慧的柔弱身子被驷马绑成一个羞耻的三角形模样,就像那被盘丝洞的小妖们掳了去,褪了毛准备放到架子上烤的猪八戒。唯有身子上紧紧勒着的那副白布奶罩和脚趾上闪烁的红艳蔻丹,把女人和那猪头区别开来。
老男人凑近女人的脸颊,用爆着青筋的粗糙大手抹去女人眼角的泪痕,接着,把那绳索在大手上绕了几圈。
“上去啰。。。”,安先生嘴里突然大喝一声,手里猛的使劲往下拉动绳索。
小姑娘的身子,即刻轻飘飘地从床板上“飘”了起来,摇摇晃晃,忽忽悠悠的,滴溜溜地打着转儿。自然,姑娘的身子与那大肚伦敦的猪八戒相比,是要轻巧得多的。
老男人的手,并不敢停,一把接一把地用力往下拉着绳子,那情形分明是要给小姑娘看看,早上八九点钟的红太阳,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直到慧那涂着蔻丹的脚趾离开梁柱还差几寸光景的时候,安先生才满足地罢了手,把余下的绳头在床架的扣子上绑扎结实。
老男人站到床板上,他的头差不多和女人的头是处在一条直线上。
一双虎目,直射着女人那对大大的清凉眸子,鼻息里贪婪地嗅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温热青春气息。慧的脸庞是富有曲线的,只不过此刻被嘴里那根粗硬的枣红色嚼子绑的变了形,即便如此,仍是优雅得让人动容。女人的眸子里,除了一丝淡淡的,与生俱来的凄楚之外,并无太大的表情。
小姑娘似乎是在默默等待男人将要带来的更大羞耻吧?默默的,默默的。。。。。。
老男人把手伸到小姑娘的背后,摩挲着那两个精致的小纽扣,慢慢地解开,一个,再一个,文邹邹的。随后,一只长满粗黑汗毛的大手,一把拽住小姑娘前胸白布胸罩的正中间,紧紧地。
小姑娘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似乎快要跃出丰满的胸膛了。慧知道,自己要兑现那“识大体”的承诺了。不知道这个承诺是成全了老安呢,还是成全了自己。现在,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只是心里紧张得厉害,索性紧紧地闭牢了眸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小姑娘的身子,其实早就是老安的了,却不知为什么吊上这乌溜溜的梁柱以后,却又变得紧张起来,像个黄花闺女一般放不下女人家的羞涩了。
“撕拉。。。”,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一片白色的布片飘落下来,落到被泪水沾湿的素白绣花枕头上。
这一刻,女人算是低到了尘埃里。不过,老男人明白,此刻小姑娘的心里,一定是欢喜得开出了花的。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四)---- 赤膊南风肉、翠绿竹蜻蜓、与观音大士的一千只手
撕碎的白布片片和断掉的细长布带子,就那么尴尬地耷拉在绣花枕头上,蒙住了上面那对露水鸳鸯的眼。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会误以为是哪一只懒婆娘的裹脚布。
这种戏码,是老男人极至欢喜的。
他喜欢这些从女人身上撕扯下来的白色“碎衣带子”,这些亵物带着念想,留着体香,他喜欢!
这种欢喜,就像是拿着一套“十八般兵器”的吃蟹工具,亲自动手把一只膏黄肥满的大闸蟹剔肉拆骨,一丝一丝大卸八块一般,是彻心彻骨,痛快到极致的!这和拿着一双泛黄的象牙筷,笃悠悠地往嘴里送进一只瘪塌塌的蟹粉小汤包的乐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吃蟹,拆蟹肉,一定要自己动手。
跟这种小姑娘“白相”,“收作”(上海方言:调 教,惩罚之意)伊,一双手,也是断断偷不得懒的。不晓得为啥,老安觉得像这样子把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用麻绳捆手扎脚,绑成一只肥嘟嘟的“肉猪猡”,然后像块赤膊“南风肉”一般,高高吊到硬木梁子上去的作法,是最“扎劲”的!(上海方言:兴奋,过瘾之意)
安先生喜欢这种攀牢床沿,用力拉拽着手里的绳索,把小姑娘晃晃悠悠地慢慢吊上去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朝埃及金字塔上头吊几百吨重的大石头一样,老刺激的,“扎劲”极了!
“那块肉”,一点一点,晃晃悠悠,慢吞吞地吊上去,本身就是个颇值得玩味的过程。看着自己女人绑扎成那副羞耻的模样儿,再吊起来,老头子整个人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舒畅,心里觉着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脚趾头都觉得有了力道。
有时候再抽上几鞭子,听一听女人的“哼哼唧唧”,就像吃煎蛋再撒点椒盐一样,味道一只鼎了!
上头和下头的两个人,都吃不准那根不算粗的绳子是否吃得住分量。若女人从那高高的梁子上掉下来,必定会“砰”的一声,重重落到床上。那真的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了。
“收作”女人的绳子,老头子一定会挑那种“糙”麻绳,待她忒好,也不叫“收作”了。
这种比小拇手指稍微细一点点的麻绳,是棕色的,扎到女人雪雪白的手上,脚上,是弹眼落睛的,老有味道了!只有被格种绳子绑手绑脚过,吊过几次,女人才算是真正尝到过被“收作”的味道,才会服帖。
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去怜香惜玉的,平日里那套腻得甜死人的“花功”,就像在空气中溶掉了一般,不见了踪影。此时此刻,老男人要的只是“扎劲”,怎么“扎劲”就怎么来,凭的是手上的真功夫!只见他上蹿下跳着,兴奋得像一只红脸红屁股的顽皮老猢狲,头上还憋出了一脑门子汗。
慧,手臂嫩得像一截藕,身子柔得像一团面,脸孔恬淡得像一朵云。
女人白皙丰润的肩膀上,显出红色的印子,开始只是淡淡的,逐渐变成长长的一条,慢慢渗出血痕。。。那是胸罩布带子断裂的一瞬间,在肌肤上留下的“纪念”。女人身上被留下过不少这样的“纪念”,到处都有,甚至在同一个地方就有新旧交叠的好几处。伊习惯了。
养几天,便淡了,没了。女人,便又企盼下一次的“纪念”。女人甚至会根据那带子断裂时摩擦肌肤的烈度,在心里默默估算那条血痕到底会有多长。。。
这时候,伊心里也觉得,自己是“贱”的,却又洗不脱这种骨子里的“贱相”,只好由得自己去。
伊的一副白皙的手和脚,被男人翻过来,打上漂亮的“十字缟”(上海方言:十字交叉之意),像是国联关起门来搞四国大联欢。
女人那手腕子,脚踝子,是“绝绝细”(上海方言:形容很细),雪雪白的,通通被“糙”麻绳紧紧扎牢在一道。。。绳子勒得那真叫一个紧,深陷到肉里,是松也松不了,犟也犟不开的。解开以后也保管会留下老深的印子,甚至还会有血痕,叫伊能够记得牢被“收作”的味道。
老头子的这种绑法,狠得简直像捉贼捉强盗般地对待一个行走江湖的蒙面女强盗,哪里像是在和自己心爱的情妇调情?!
慧薄薄的小嘴,被粗大的硬木嚼子撑得大开,像只耕地的畜生一般露着皓洁的牙口,口唇也变成了淡淡的色彩,失却了红润。小姑娘晓得,哪怕犟头厥脑地拼了命,喊断了气,也决计是犟不出半个字来的,故而早早断了念想。
那副哪个男人见了都要“起念头”的丰腴白身子,悬吊在麻绳之下,凸翘着一副甜津津的“蜜枣儿”,伴着从窗户里偷偷溜进来的一丝丝凉风,悠悠地,荡来晃去。活脱脱一块赤了膊的“南风肉”。
女人脚踝上的银链子,像个被强暴的纤细“处子”,被压在最底层。虽然早已失去了灵动感,但仍会冷不丁地发出“惊艳一闪”。上面的小铃铛不时发出的零星脆响,于此时此景,倒是像那窗外野猫的“叫春”了。
这是她自己“识大体”的结果,似乎也怨不得别人。那份苦痛,得自己尝!
那份苦痛,老男人看上去是不管不顾的。慧甚至怀疑,此时此刻,这只“老猢狲”的说不定心里头还在摇头晃脑地哼唱着李香兰的“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呢。
“不管怎么说,若是他心里没有别人,倒也是值得的。。。”,小姑娘,硬生生把嘴努力挣大一点,咽下一口口水,心里幽幽地想道。即便如此,她仍旧觉得那口口水是甜的。不过,耐不住有一滴,沿着嘴角,慢吞吞挂下来。
夜深人静。慧被驷马攒蹄,高高吊起,晃晃悠悠的。那可怜人的娇弱模样儿,老男人在下面,是千百回都看不厌的。。。
慧的目光和老头子有意无意地有着碰触,女人的是通体清澈的。
老男人那鹰一般的目光,恨不得要把女人剥去三千层,然后化成千手观音的那一千只手,伸上来把她晶莹白皙,珠圆玉润的胴体慢慢亵玩个遍。
她,便由得他“舔舐”。从圆的红的脚趾儿,到凸翘的褐色“蜜枣儿”,一粒一粒,一路下去,直到小脸烧得红彤彤地发烫。
她,“滴溜溜”晃着圈儿。女人的娇躯,在绳子的“吱吱嘎嘎”声中,不知不觉便被“千手观音”触摸了个遍,不知怎的,她觉得那水滴状的垂荡“物件”真的像是在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爱抚着。。。
良久,老男人伸出爆满青筋的手,拾起那绣花枕头上的白布片片,细细端详起来。这亵衣,完全是粗暴地从女人丰满的肉体上硬扯下来的,还留着慧的余温和体香。背后白布带子上的纽扣,早被扯得不见了踪影,不知道绷脱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两处白色的线脚,挣扎着伸着腿儿。两根肩膊上的白布带子被尽数扯断,且断得决绝,扯断处只留下了被“强暴”后的穗苏。。。
这件衣服背带上的商标,都已经洗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老安托着女人这白得晃眼的亵衣,摩挲着,轻抚着,是很有满足感的,甚至比霸了女人的身子更有“感触”。
那是老男人当年买了送给女人的,注入了感情。那时候他的头发还大多是黑的,那件长衫也还不是他最常穿的衣服。今日今时,他如一只饿狼般地撕扯掉,这也算是一种“功德圆满”吧?
或许,他是用一种表面的粗暴,来宣泄一种自己也不敢去直面的可怕情绪?
近日,老安得到消息,德国人的状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了。一旦作为轴心国伙伴的德国垮了,那日本。。。
老男人每每想到这里,后脖颈总是凉凉的,厚实的手心里,竟然会冒出一层汗来!他不晓得也不敢想,要是东洋人倒台了自己的命运将会是怎么样的,他只晓得很多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觉得可以开始安排后路了。
老安不想让女人发现自己眼里的落寞和恐惧,于是便闭了眼,托起那件刚才还箍着女人温润肉体的白衣服,把鼻子凑了过去。。。
那件砸着密密匝匝线圈的白色衣服,托在手里轻飘飘的,甚至抵不过一片羽毛。上面有女人的体香,那味道淡淡的,却让他觉得安心。这让老男人想起了母亲身上的味道,就是那种在幼年吃奶的时候扒在母亲双乳上闻到的味道。这种味道,虽然早已沉没在记忆海沟的最深处,每当老男人惊恐和无助的时候,却瞬间就会浮出来。。。
母亲那时候很年轻,常穿着粗布制的浅色衣服。尽管朴素,儿时的记忆中她是极美的,一头乌黑的发,丰满饱涨的乳,奶水很足,香气四溢。其实那记忆真的是模糊不清的了,老安真正记得的,其实只有母亲慈祥的眼神和身上的那股女人香气。。。
老男人贪婪地用鼻子“吮吸”着那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就像一个饥饿的婴儿捧着母亲凸翘的乳。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脸色又红润起来,重新变得元气淋漓。他放下那白色亵物,睁开眼,心里暗暗感激着女人又救了自己一命。
老安心里很明白,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少不得这样一个丰乳肥臀,柔顺服帖的“母性存在”的。在某些时候,她就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可以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在另一些时候,用来满足自己粗鄙的癖好,辣手辣脚地。在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她又是一个强大的“母性存在”。
他有时候觉得,当年其实不是自己救了慧,而是慧这个“百搭”女人救了自己。。。
“真像个没吃够奶的孩子。。。”,手脚反绑,吊绑在老男人上方的慧,俯瞰着这个“老顽童”的一举一动,心中念叨着。尽管被安先生如此对待,女人的心里还是念着当年他对自己的好。
有时候,女人就把老头子当个”老顽童”来看待,甚至于脑子里会有恍惚的念头,觉得老安就是自己的“孩子”。
慧毕竟是个传统弱女子,身子不太耐得住这种重手重脚的捆绑,却又犟不脱。况且,在如此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被底下的老男人凝视着一丝不挂、手脚反绑的自己,真的很不是滋味。。。总有一种“伊,到底把我当什么?!”的感觉。
小姑娘的额头,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啊呀,不好。。。”,伊不经意地朝下望去的时候,发现安先生手里已经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翠绿色的“新鲜的玩意儿”,便晓得老男人又想出了新花样。
那是一只竹蜻蜓,上面是一个像螺旋桨一样的翅膀,削得扁扁薄薄的,下面是个长长的竹柄。这种东西,通常是小孩的小玩具,也很常见。
老安手里捏的这一具,有个地方和孩子们通常的有所不同,那个竹翅膀的中心部分,有个削得尖尖的头子,像是定制的。只见老头子屏足一口气,双手用力一搓,那绿油油黄橙橙的“虫子”便呼地一下,像只蝗虫一般,旋着翅膀,腾空就上来了。
淳朴的女人,不懂老头子又要耍什么新花样,紧张地扭着圆鼓鼓的脚趾头,心里晓得想躲是不可能的了。
也就秒把的功夫,那“蝗虫”就顶着“牙口”张牙舞爪地上来了。“贼老头子”的眼神儿准的很,那尖尖的头子在姑娘右侧“蜜枣儿”上狠狠“咬”了一口。
姑娘的“蜜枣儿”,呈褐色,是经过风雨的重灾区。尽管如此,仍旧敏感得紧。中央娇嫩的凹陷处,狠狠的一记戳,让伊酸痛得揪心,虽然没有激出汁水,眼眸却润了。女人紧蹙着眉眼,表情像是往嘴里塞了个酸梨子,又被迫着嚼碎。
年轻的伊,手脚扎紧,戴着木衔。雪白的脖颈扭动着,荡下晃动的“水滴”。
浅藏在一缕乱发里的清亮眼眸,润了,饱含着痛苦酸涩与娇羞。那种表情,媚死人。。。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五)---- 与旧相好胡筱芬的匆匆一面
老头子翘着脚,头颈下面垫了那只鸳鸯戏水面子的荞麦芯子枕头。
这一刻,是老惬意的,像坐在南天门的白云里。
白相了一歇,老男人终究是吃力了,便爬起来,攀牢床沿,用力拉拽着手里的绳索,把“那块肉”又晃晃悠悠地慢慢放下来。
小姑娘雪雪白的肚皮落到床板上,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侬今朝白相得差不多了伐?(上海方言:你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吧?)”,那长长的木衔从嘴巴里抽出来之后,女人用“卫生球”白了老男人一眼,略带娇嗔地低语道。
安先生并未搭理女人,倒是把鼻子凑近女人的红唇,去闻那脱口而出的第一道咸腥气。女人的口气,其实并不咸腥的,只是嘴巴被那粗实的木衔塞得久了,水分甚是丰润,潮得厉害。湿润的口息,从鼻头的孔眼里吹进去,老男人能嗅得出里面的荷尔蒙,只觉得能一直舒服到脚趾头。
看着床上扭得像条白米虫一般的女人,安先生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遂一骨碌爬起来,替其解开全身和手脚的绑绳。
“这记好了,侬好适意一点了。(上海方言:这下好了,你好舒服一点了。)”,老男人一手抚着女人手足上的红色勒痕和凝脂似的脊背,把头凑到小姑娘耳旁,轻言细语道。
“嗯。。。呃”,小姑娘口唇中发出的音节有点含混不清,像是梦呓。
如果不是太困了,慧倒是很想给安先生读上一段自己新创作的小说《兰园的露水小姐》。尽管笔法还很稚嫩,但女人还是想给老男人读上一段。那小说里,有她自己的影子。
在熄灯前的一小段时间里,慧被安先生上了身子。
小姑娘被“老猢狲”压在身下的时候,眸子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了。不过,她嘴角是挂着一丝笑意的。她纤细的手亦被老男人压住,像戴了铐子一般。以至于她的肢体无法配合着安先生生猛的节奏甩出韵律,亦没有机会拭去眼角垂下的几滴清泪。乳,被挤成薄饼似的一片。
所有的情绪,都在梦呓般的呻吟声中,宣泄出去。
激情,随着灯影的黯去,亦慢慢淡了。。。
<翌日清晨>
老男人,醒了。
虽然昨晚白相到那么晚,依旧很早就醒了,那是安先生的职业习惯。
老男人蹑手蹑脚地起床,悉悉索索地轻手轻脚穿好衣服。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银洋钿(上海方言:银元。),悄然塞到女人枕头底下。安先生总是以为这个时候女人是还在熟睡中的,是不知道的,其实,每次女人都是知道的。
小姑娘心里是很讨厌老男人那种做法的,搞得自己好像是北平八大胡同里穿高领头旗袍的卖肉女人似的。但她又拒绝不得,因为自己真的是很需要那些银洋钿的。于是,她只好在这种矛盾的煎熬下默默接受,每次都装得像在熟睡中一样。
“吴妈,帮我准备一盆面汤水。”,老头子穿戴停当,走出房间,抓住扶梯朝下面喊了一句。
“先生,晓得了,侬下来好了。”,老佣人早已习惯从安先生的套路,抬头应到。
“帮太太拿套干净的贴身衣服上去。”,男人走进洗漱间的时候,向吴妈关照道。
“先生放心好了,我马上送上去。”,吴妈当然心里是有数的,两个人夜里关在小房间里一个晚上,贴身的衣服,自然是要换一下的。虽然老佣人晚上睡得比较死,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听到一点声音的。
过了不算很久,慧起床了。
换上吴妈送进来的白布胸罩和一袭旗袍,往身上喷了点香水,穿了双绣花拖鞋,下楼来同老头子一道吃早饭。早饭只是简单的几样清粥小菜,并无值得特别着墨之处。老头子吃完粥,拿过一张早上报童刚塞进邮箱的《中央日报》,翘起脚翻看起来。他看得是仔细的,不光光看那些头条的大新闻,甚至连中缝的各种小广告他都会瞄上一眼的。
“中饭,吃不吃?吴妈的腌笃鲜已经在灶头上烧起来了,侬闻闻,味道也飘出来了。”,女人的眸子,像聚着一汪水样的清澈,她提起鼻子,用力去闻那厨房里飘出来的腌笃鲜味道。那咸肉,鲜肉和竹笋混杂在一起的复合香气,让人直流口水。
老头子并没有马上答话,反倒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慢悠悠抽出一支。
老男人把烟夹到两根爆着青筋的手指里头,一边把报纸叠好,丢到一旁。慧赶紧凑过去,帮他打上火。他深吸一口,把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起来。
安先生,心里其实也是希望陪女人吃完中饭再走的,再说,吴妈的腌笃鲜也确实好久没有吃到了。不过,最近的形势,搞得他有点心惊肉跳的。别看老男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是比谁都要怕的。他既要防着戴老板的黑手,又要随时随刻留意手下的动态,生怕有人会反水。
“中饭,还是不吃了,我现在就走。”,猛地吐出一个烟圈之后,老男人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按灭,放下长衫的前襟,站起身来。
“这就走啦,腌笃鲜不吃了?下一趟啥时候再来?”,女人低声嘟囔着,目光里满是黯然。
“下一趟?不晓得啥晨光(上海方言:时间。)了。”,老头子昨晚那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此刻显得并无神采。
“门窗关关好,不要老是让外头的黑猫跳进来。”,他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关照道。
“先生,要走啦?要不要舀一小碗尝尝味道?”,吴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赶了过来,边用围裙擦着手。这老佣人,在荏苒岁月里,不知不觉已经把当年的少主人当作了自己的半个儿子。
老男人朝俩人摆摆手,自顾自地朝外走去。吴妈未去阻拦,只是站定在那里默默看着。
女人,跌跌撞撞地朝楼上跑去。经过转角的时候,不小心重重撞到那笼子,惊得里面的虎皮鹦鹉上下扑腾着,吵闹起来。
她顾不得这些,亦顾不得在半路上遗落了一只拖鞋,赤着一只脚,冲到窗前。她看见安先生瘦削的身形朝门廊外走去。灰色的长衫被晴天的风吹起来,搭到臂上。女人觉得像见到白鸽子从那里飞出来。
慧明白,安先生现在做的事情,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每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从这个门廊走出去的时候,就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似的。与之相较,她反倒更喜欢被他用绳子吊在床梁上的时刻,那皮肉虽然受着苦痛,心里却是踏实的,幸福的。
女人有时候也会翻翻《中央日报》,不经意的一翻,总是能看到类似“今晨,X名男女要犯,于宋公园正法。”之类的消息。一个妇道人家,亦搞不清这些消息哪条是和安先生有关的,哪条是和安先生无关的。虽然搞不清,但她知道那个男人的手上,是沾过血的。。。
男人,钻进停在门口的汽车,引擎声响起。车子扬长而去。
“吴妈,我上去抄经了,侬做事体去好了,不要再上来了。”,女人把头伸出门口,朝底下关照了一句。
“晓得了。”,吴妈应道。
女人,每次在男人走了之后,便会做一件事情。她为他誊写经书,祈福。
慧的闺房之中,供了一尊小小的地藏菩萨,跪拜之时方才打开龛门,平时收于龛内,隐而不见。这菩萨造像,是她去静安寺那家佛具店请回的。起初她还嫌小,老板同她说,佛像不论大小,只要心诚,效果是完全一样的。
那地藏菩萨的造像,身高六寸,采用稀有的赤檀木精雕而成,通体呈赤褐色。造像头戴风帽,手捧宝珠,呈结咖跌坐的身形。女人隔三岔五,便会把它请出来,叩拜一次。
女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龛门,把地藏菩萨的造像请出,随后在两边的小香炉里点上袅袅的线香。
随后,女人把绣花拖鞋脱掉,赤着一双脚,在膝下放上一个紫色的小布团,随后并拢于赤足,双膝跪倒在造像前面。她异常虔诚地慢慢把身子伏到地上,把前额抵到地板上,一叩首。那叩首是发出“咚”的一记声响的,她觉得若是没有这么一声,便算不得诚心。
她慢慢挺直起上半身,当上半身和地面呈一个直角的时候,再次重复前面的动作。
二叩首,三叩首,每次都是叩地有声地发出“咚”的一记声响。
这一套做完之后,她慢慢从地上起来,把造像原样置入木龛内,掐灭线香,心中才觉得安稳了一些。
她从书桌里取出地藏经,展开绢纸,用蝇头小豪饱蘸了调好的墨汁,埋头抄写起来。
说实话,这些天,女人晚上一直睡得不好。
有时候会做奇奇怪怪的噩梦,有一次还梦见自己被牛头马面剥光了衣裳,绑在一个木轮上,受着煎熬。女人一直觉得这种梦就是个警示,也许是和老安有关的。
自己一个女人家家的,做不得什么,最多也就拜一下地藏菩萨,抄写抄写地藏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回到局子里之后,在各部门间转悠了一圈,这才定心地推门进了自己的那间办公室。
屁股刚还未在椅子上坐热,就有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安涟笙,安先生吗?”,老男人拿起电话听筒,电话的那一头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颇为软糯沙哑,蛮好听的。不过,他觉得奇怪,在局子里,是没有人会直呼其名的。难道是以前的故交?
“我是,你是哪一位?”,老男人疑惑地问道。
“我是。。。胡筱芬。”,电话那头的女人,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筱芬! 原来是你啊!”,老男人似乎有点兴奋。胡筱芬是安先生在军官学校时期的同学。而且,还不仅仅是同学。两个人曾有过一段感情,不过那时候的老安还是济济无名,后来她认识了一名在外国银行做相理的男人,便和老安告一段落。老安没有再去纠缠,在那个时候起,安先生便有一种不争不抢的傲骨。
“老安,方便的话,能在那家蓝玫瑰咖啡馆见个面,谈一下吗?”,筱芬的语气似乎有些焦急。
“呃,好的,10点可以吗?”,老安没有拒绝,从女人焦急的语气里,他明白筱芬一定遇到了什么急事。
“好的,就10点,我等你。”,女人说完,即刻挂断了电话。
蓝玫瑰咖啡馆,老安是认得的,以前和筱芬压马路(上海方言:约会逛街。)的时候常会去那里坐坐,是一家犹太人开的咖啡馆,味道蛮不错的,就在局子转角过去不远。
现在已经是9点45了,老安出去给下面交代了几样事情,便推门走出局子,直奔蓝玫瑰咖啡馆而去。
蓝玫瑰咖啡馆,门口是扇弹簧玻璃门,那玻璃是雕花的磨砂玻璃,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虽然已经许多年没有进来喝过咖啡了,不过从外面看,似乎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安先生推门进去,里面的陈设虽然和当年有了少许变化,但大致还是原来的格局。
“涟笙,这边。”,安先生听见有人在叫他,以老安今日今时的地位,敢这样叫他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坐在靠墙卡座里,女辅警模样的女人在朝他招手。女人穿着黑色的女辅警警服,警裙,已经把大盖帽子脱下来放在桌上,腿上还打着白色的绑腿。
“你怎么做这个了?”,安先生走过去,不紧不慢在女人面前的位子上坐下,问道。眼前的女人虽然比记忆中的那个她稍稍增了些年纪,但风韵犹在。
“老安,他破产了。。。我的事情以后再细说,有件急事,想拜托你。”,筱芬一开口,似乎就很着急。她要拜托老安的事情,似乎是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别着急,你慢慢说。”,老安的一双虎目,盯着女人的面容,似乎想窥探些什么。
“服务员,来两杯咖啡。”,边说着,老男人边朝年轻的犹太女服务生打着响指。
“涟笙,你们那边是不是前几天捉了一个女小囡。(上海方言:小女孩。)”,筱芬的语气里急得带了哭腔。
“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又找出一张纸片,写了一个名字,推到老男人面前。
“嗯,是有这么个女小囡,好像只有十九岁。”,老安作为局子里的一把手,对进来的每个人都会去打个照面,留个印象的。
“怎么了,她和你有什么关系?”,男人直直地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她是我女儿。。。”,女人捂住脸,小声抽泣起来。
“原来是这样。。。她身上的事情可是不小啊,脚上已经钉了老粗的铁镣子了。搜出了密码簿子,恐怕要。。。”,老头子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他没有把嘴里的话讲到底。
“涟笙,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女人脸上的表情,凄惨到了极致,若不是在这咖啡馆里面,她恐怕是要马上跪下来向老男人磕头了。
安先生没有答话,在口袋里摸了两下,掏出烟来,点上。
他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一边从那大大的烟圈里窥视着女人那张尚有余韵的脸。
“去和平饭店怎么走,侬晓得的吧?”,良久,老男人挑了挑眉毛,嘴里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六)---- 护犊心切的女人脱手了两条大黄鱼
“和平饭店?”,胡筱芬听到安先生这句话,先是一愣。不过,她很快明白了老男人话语里的晦涩意味,眉头一把皱了起来,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笔者注:和平饭店于此时尚用旧称,名为华懋饭店。为了行文方便,一律称为和平饭店。)
“涟笙,我已经有小囡了。再讲,现在也是穿制服的人。。。”,半晌,女人才抬起头来,用一双颇有成熟风韵的眸子朝老男人望过来,面有难色地低语道。
筱芬知道,安先生当初是很不甘心的,心里厢(沪语:心底里)应该还埋着怨恨。
这一次,若不是女儿的事情,她才拉不下脸来求这只龌龊的老男人呢。(笔者注:对于没有好感的老男人,女人往往在心里忿忿地以“只”计数,就像计数一只老甲鱼一样,这是一种鄙夷的说法。)
再者说,女人对这只老男人的奇特癖好亦是清楚的,他喜欢拿女人绑手绑脚!当初她和那位外国银行做相理的男人结合,倒不是因为他是小开,也许更多的缘由只是为了逃避。
聪明的女人当时是很清楚的,自己落到这只男人的手里头,是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的那套玩意儿,自己是受用不了的,身体要吃不消的。毕竟,她和吃人嘴短的慧还是有着少许的不同,那个时候,她还有少许“飞”的能力,故而她选择了逃避。可是,这一次,女儿成了她的软肋!
“侬现在也是穿制服的人?哈哈哈。。。这种讲法,倒是蛮有劲的。”,老男人的脸,稍稍阴了下来,把手里的烟头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他把目光扫向女人身上的那身黑色制服,在制服上的金属制件上瞟了一眼,喉头发出几下略带浑浊的干笑。
“穿制服的女人,我倒是没有碰过的。不过,我不忌讳的。。。”,安先生合拢起手,把一双手肘撑到桌子上,把上半身稍稍凑近女人,用一双虎目直视向她的眸子。女人不敢去接他的目光,又蹙着眉把头稍稍低下去。
“侬再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不要紧的。”,老安看对面的女人低头不语,欲擒故纵地说了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温文尔雅的。老男人把手收了回来,站起身来,佯装要走。
“我不会强人所难的。。。”,老安拔脚之前,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侬不要走,等一等。。。”,筱芬见老男人要走,心想他这一走,下次再要约他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桩事体(沪语:事情)了。想到这里,暗自把心一横,赶紧站起来,拦住了他。
安先生见状,肚皮里晓得自己刚才那几句话起了作用。就停了脚步,拍拍裤子,又坐了下来。
“吾答应侬好了。”,女人也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她把一丝散发捋到耳后,像是在心里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一双眸子朝老男人望过去,沙哑地低声说道。
老男人的一双虎目,把女人的目光团团接住,像捏了个山核桃似的,滴溜溜把玩起来。许久,才很舍不得地放开。他的眼里,逐渐露出一丝笑意。
“侬,蛮识相的。”,安先生的嘴巴蠕动着,一只爆着青筋的粗糙大手,照准女人的嫩手搭了上去。他摸到筱芬的手是冰凉的,女人一惊,沙发上的身体朝后一退,那只手却不敢缩回来。
老男人的眼睛笑眯眯的,倒也不再去“吃豆腐”,手一松,让伊抽了回去。
“那些癖好,侬还有的吧?”,女人似乎还不死心,用言语试探着。
“侬晓得的,有些事体,是烙在骨头里的,变不掉的。”,安先生笑起来,嘴里吐出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女人最后的希冀完全浇灭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犹太女服务生端着一壶咖啡上来了。
女服务在两人面前放好咖啡杯子和小碟,往里面倒上咖啡。倒咖啡的时候,老男人稍稍歪过头,一双眼珠子有意无意地朝她脸上瞟过去,上上下下瞄了几眼,很快又收回来。
女服务在桌上留下一小壶奶液之后,悄然离开了。那咖啡倒是喷喷香的,是用咖啡豆现磨后煮出来的。老男人喝咖啡不喜欢放糖,也不加奶。他喜欢喝苦的,吃香气,觉得这样比较有味道。
“来,吃咖啡。”,安先生得了女人的应允,心里暗暗叫开心。不过,他没动什么声色,自己先抿嘴吃了口咖啡,又拿起钢中(沪语:铝制。)小夹子,替女人面前的咖啡杯里加上几颗糖块,最后再舀上几勺奶,添进去。
两个人一起,笃悠悠地喝着咖啡,粗看倒像是谈朋友的样子。
讲老实话,筱芬心里急得不得了,全然没有什么吃咖啡的兴致。不过,有事体要求面前这老男人,也没有啥办法,只好陪伊嘎嘎山糊(沪语:聊聊天。),应付应付。
“侬也不要急,我先去帮侬了解一下情况,是我手底下人捉的,具体情况要去问问看。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老男人看到女人脸色不好看,没有把话讲到底。不过,彼此都很明白那没说出口的是哪几个字。
“后天上午11点半,和平饭店304房间。”,老男人一边嘴里安慰着筱芬,一边从内衣兜里摸出一支派克金笔,慢条斯理地旋开笔帽,在纸片上写上这几个字,推到女人面前。老男人的字,写得是一笔一划的,方方正正,很有骨干。除了慧以外,安先生并非没有其他的女人,不过,对待那些女人,老男人只用自己的下半身。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筱芬,老安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去如何“收作”她,反正,那要到后天了。
那和平饭店的304房间,是局子里常包的一个房间。在特殊或者紧急的情况下,局子里的同志会在里面开会,也可以用来躲避危险,或者交换情报。不过,大多时候是空着的。有跟老安关系好的人,偶尔在夜里带个把女人过来玩的话,也是一句话的事体。老男人自己是相当谨慎的,从来没有带女人去过这个地方,他是宁可自己掏腰包去寻那种冷僻的小旅馆开房间的。
不过,这一次,安先生不知怎么的,想破例一次了。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会是最后一次“假公济私”的机会了吧?
筱芬把纸片拿起来,看了看。脸上的筋肉暗暗抽了下,嘴里没咕哝出什么来,只是把那纸片稍稍折叠两下,塞进制服的内衣袋里放好。
“吾晓得了,到时候吾会去的,侬放心好了。小囡侬一定要救救伊的,伊只有十九岁啊!”,这一次,女人的手主动伸了出去,握住安先生那只爆着青筋的大手。她的手变得稍稍有了热度,但手心里都是汗。
“侬看侬,热伐?(沪语:你看你,热吗?)”,老男人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慢慢把女人黑色制服的硬领子解开,嘴里关切地问道。那语气倒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
“涟笙,这个。。。不是很多,吾也就这点家当了,侬收下吧。”,筱芬的手从老男人手上轻轻移开,伸入制服衣兜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塞到男人手里。那个纸包被卷了起来,里面好像裹着长条形的东西。女人心里是很有数的,光是牺牲自己的身子,是没有用的,那纸包里的物件,到了救命的时候,就不得不舍弃掉了。
老男人的眉毛挑了挑,悠悠然把纸包展开,咪着眼,撇着嘴,朝里张望了一眼。纸包里,是两条大黄鱼!(笔者注:大黄鱼,即是当时十两一根的金条。另有小黄鱼,一两一根。)
“侬看侬,嘎(沪语:这么,如此。)客气。”,老男人的脸色更加好看了一些,嘴里如此说着,一双手卷拢牛皮纸包的动作倒是相当利索的。对于女人送来的这两条大黄鱼,老实讲,老男人是觉得相当受用的。安先生已经盘算着在做滑脚(沪语:溜走,逃跑。)的准备了,滑脚的时候,身上带几条大黄鱼,是最便当不过的了。
“侬放心好了,事体包在我身上。”,老男人把纸包塞到自己衣兜里,语气非常诚恳地说道。
那个年轻的犹太女服务生,把两碟子小蛋糕送了上来,放到俩人面前。小蛋糕切成三角形的很小一块,放在雪白的瓷碟里。上面有橘子瓣,菠萝碎等各色果粒,红红绿绿,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我要早点走了,局子里还有事情,后天再会。。。侬一个人慢慢吃好了。”,老男人把自己那块小蛋糕上的果粒挑了吃掉,用餐巾抹了抹嘴,站起身来。
“对了,侬晓得的,吾老早最欢喜看侬穿旗袍了。。。”,拔脚走的时候,安先生亦没有忘记划领子(沪语:暗示。)给女人。
老男人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推开那扇磨砂玻璃的门,出去了。
筱芬独自一个人,拿起小小的银勺子,朝面前的小蛋糕伸去。那勺尖还没有触到红红绿绿的果粒,屈辱的泪水已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眸子里夺眶而出,沿着面颊,一直滴落到桌面上。她很清楚,当走进和平饭店的304号房间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女人再也握不稳手里的那把银亮的小勺子,它“当”的一声落到白瓷碟上,敲出一个凄惨的音节。
筱芬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剧烈地抽泣起来。
她又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是把悲怆的泣语压缩在喉头里。。。
安先生出了门,觉得自己的衣兜沉得厉害。收获了两条大黄鱼,并没有令他觉得多么快乐。尽管是云清气爽的大晴天,他却有种后脖颈凉飕飕的诡异感觉。
对于筱芬的女小囡,他其实并没有想好去如何处置的。虽然收了大黄鱼,嘴巴里说过“侬放心好了,事体包在我身上。”这样的话,但那只是面子上的事。到时候真的会如何做,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下定论的。如若那个女小囡是骨干,又是那种不肯回头的硬骨头女人的话,整个事体就比较棘手了。。。
“先吃点东西,回去摸摸情况再说。”,老男人这时候肚皮里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晨光(沪语:时间。)了。
正巧,走过一条马路,就是一家大壶春的分店,老安最喜欢吃大壶春的生煎了。他走进店里,老板亦是认得的,忙招呼到一个靠墙的雅座。安先生吃得不多,点的是照例的二两,他觉得人要吃得太饱,就没干劲干活了。
生煎虽然要等一歇,但老安是不在乎这么点时间的。生煎一定要吃刚出锅的,有吱吱的汤水,那味道才是好的。
没多久,生煎上来了,那底子煎得蜡赤焦黄,面皮上撒了满满的芝麻,那卖相甚是诱人。要知道大壶春的面皮是经过两次发酵,故生煎口感厚而松软,底脆且香。老男人轻咬一口,内里的汤汁亦是不少的。
他细品着生煎的美味,一手舀着润口的粉丝汤,不消片刻,那二两已然全部落了肚。
“安先生,您回来啦,吃了没?”,老安刚一踏进办公室的门,那秘书便殷勤地凑过来打招呼。
“吃过了。带我去号子里走一趟,我要和那个女小囡照个面。”,安先生严肃地对秘书说道。老安有个习惯,对于一些他觉得重要的犯人,在正式审讯之前先跑到号子去看一下,问几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看看对方的精神面貌。这一举动,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照个面”。他会根据照面的情况来指定审讯策略,这一招似乎是蛮有效的,有时候还能挖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哪个女小囡?”,秘书问道。
“刚捉进来不久那个。”,随后安先生把筱芬女儿的名字报了出来。
“哦,原来是她。。。我带您去。”,秘书拉开门,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阵子,号子用得很足,每一间都关了不少人,那个女小囡就关在其中一间。
秘书凑近铁栏杆,把女小囡的名字报了出来。
过了不久,看见阴暗号子里的一角,“哐啷”响了一记。
有个年轻女孩的身形动了一下。。。
安先生和他的女人(十七)---- 单人牢房里的私密交谈
女孩似乎是刚刚睡着的,干涩的双眼还是惺忪的。
号子里很是阴暗,紧紧压压地和衣躺着满屋子的人,没有什么缝隙,外面永远像是乌云密布似的。空气的味道是浑浊的,汗渍,尿骚,还混杂着丝丝的血腥气。浑浊的空气里,分不出性别,一视同仁地从每一双鼻孔里进进出出。女孩是屋子里少数几名脚上钉了镣的人,前一晚刚钉上的,这野蛮的东西。
钉了镣的其他几个,大多是血气方刚的男学生。她没有把女学生的脚都扫过一眼,但直觉告诉她,自己也许是女性里那唯一的一名。应该是的。
双手,暂时还是自由的。手腕上没有铐子,也许是铐子已经没有了,也许是暂时没有必要,她不清楚。
手臂,被当作枕头入睡,当她被外面的声音叫醒的时候,臂膊上现出一个涩痛的凹痕,乃至于脖颈也是酸涩的。脚上的铁镣,粗得瘆人,一节一节地没在黑暗里,白袜子上已经落下黄褐色的斑斑锈迹。睡觉的时候,她把它们拢成一团,好让周围的难友稍稍睡得宽裕一些,尽管那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地挪动着双脚,那“哐啷”一记还是在暗夜里显得刺耳。这里的人们,对于这沉闷的铁镣声,是很敏感的。尽管锁着铁镣的只有寥寥几个,每个人都觉得是锁在自己脚上似的。脚上钉着铁镣的难友,若是出了这号子,不是被带去过堂,就是被五花大绑起来走上刑场。
故而,这“哐啷”的声响,在这里是很为人忌惮的。昏暗里慢慢又有眼睛亮起来,目光朝这边聚拢过来。
女孩,脚上穿的是细搭攀的黑布鞋,套着白袜子,是斯斯文文的女学生装扮。在这里,她只是个年轻的小妹妹,好在脚上的铁镣多少给了她一些“资历”。女孩除了坚贞的信念之外,其实并无多少经验。脚上钉上铁镣之后,有很多人就凑过来鼓励她,给她鼓劲儿,这些鼓励让她更坚强了一些。
“也许,是要五花大绑起来,上刑场了?”,在听到外面的人喊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小姑娘的心里是有过这么一惊的。那一刹那,似乎全身的血液在瞬间齐齐朝心脏涌去,整个人快要无法呼吸了。
是的,那一瞬间,她是有过如此恐惧感觉的。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似乎体验到被紧紧五花大绑起来的感觉。就像是被那帮如狼似虎的人,恶狠狠地扑上来,用又长又细的麻绳,紧紧地捆绑起来,勒上脖子。。。
那不真切的感觉,只是一瞬。是的,只是很短的一瞬,很快就过去了。她还来不及体验到双手的腕子被勒紧后高高反吊到后背心的痛觉。
女孩定了定神,用细细的臂膊,撑住娇柔的身子,慢慢从地上起来。“哐啷”的刺耳声,又响起来,她无法再去掩饰。难友们大多都被惊醒过来,人们一个个支起身子,逐渐从狭窄的号子里为姑娘辟出一道路径来,那路径虽是狭窄的,却像摩西分海一般,一直通到门口。
女孩从地上起身,慢慢站直之后,用一只手去整理自己耳边的乱发。因为手上没有锁上铐子,她只需要用一只手轻轻去捋就好,没有什么羁绊。她把发稍理好之后,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她匆匆朝四周的人们扫了几眼,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索性什么都不说。脚下的镣子,被重重拖在地上,“哐啷”“哐啷”地响个不停,力道从脚踝朝下面压下来,硌到倔强的骨头上。那力道,像男人把女人压在自己身子底下,准备把火枪插进去一样,蛮横得不得了。从这一刻起,女孩得学会适应这种残忍的行走方式,因为这刑具是用粗大的铆钉钉死了的,取不下来。硌到骨头上的黑铁,会留下血的印子。
镣子上的铁环,一个接一个慢慢被拖拽着朝前面挪动。这步子。比不得“贵妃醉酒”的迷人,只是显得蹒跚。
前几天,女孩见过一个上刑场的女难友,她就是那样子走路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被拖到门外上五花大绑之前,手腕上还钉着一副被长长铁链连在一起的手铐。那个场景,女孩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也许在不远的某个时刻,又会被翻出来。
女难友就是面向对面的那道黄褐土墙,被上的五花大绑,号子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目睹了。被绑好以后,手腕在背后被吊得老高,整个人像缩小了一圈一样,最后背后再插上条子,更加显得精干瘦小。
拖到外面去大约十多分钟后,外面就听到“啪啪啪”的放鞭炮声音。有人说听到女难友呼喊口号的声音,有人又说完全没有听到。那是和月黑风高的夜晚,也许口号声都被凄厉的风声和枪声湮没了吧?总之,即使说听到呼喊口号声的人,亦说不清小姑娘到底呼喊了什么。
几天过去,便没有人再去提及这件事。行刑处的污血痕迹,被前几天的一场雨,全然冲去了。
好不容易,女孩才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拖拽出来。
铁镣,不但有黄褐色的锈迹,还是有“牙齿”的,镣环上参差毛刺,在磨砺着白色的袜子。在蹒跚的步履中,那脚踝的白袜已经破了纵横的线脚,细嫩的脚踝很快就会被狠狠地啃噬。
门口,有一道铁槛。
脚上钉着刑具的人,过去的时候总是不方便的。“格愣愣”,几声沉闷的声响,女孩双腿之间的铁环,在铁槛上地被阻滞了几下,还是连拖带拽地过去了。戴镣的惨景,大抵如此。
安先生,朝小姑娘上下打量了几眼,朝秘书点点头。
秘书会意,打开边上一间空的单人牢房,朝姑娘作了一个请君入瓮的手势。姑娘朝里看了一眼,抬起一只脚,又是“格愣愣”的一阵闷响,把铁环从另一道铁槛上拖过去。
牢房里面是空落落的,没有什么东西,像是许久没有关人的样子。屋角有铺着简陋的草席子,掉了漆的便桶,还有一只铆死在地上的大铁环。很高的地方,有扇钉着铁栅栏的小窗,故而里面的空气是要显得比隔壁那间要显得好上一些的,尽管如此,还是有种怪异的刺鼻味道。
梁子上,嵌着一根很粗的铁杠子,那杠子的粗细,明显可以至少吃的住一个人的份量。杠子的中间,稍稍的朝下弯曲着,像是吃过很重的力道似的。铁杠子上,随意地搭着铁链子和麻绳,是的,就是那一套司空见惯的玩意儿。在这根杠子上,很容易进行一些简易的刑讯。
比如说,用麻绳把受刑小姑娘双手反绑之后,轻易地吊起来。这种吊,就是那种双脚离开地面的悬吊。那时候女孩整个人的份量找不到任何支点,都吃到勒在臂膊的绳子上面。这样子吊上一个钟头,再配上一顿鞭子,马上就开口的是大有人在的。
草席子上面,还留着一套衣服,是前面“那个人”的遗物。衣服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像是刚脱下来叠好的一样。衣物的款式是女性的,像是一套浅色的粗布旗袍,因为上面有斜襟和盘扣。
那衣物,明显是“那个人”被五花大绑之前,从身上换下来的。这是受过刑的衣物,那粗布是落着鞭痕的,褴褛的裂痕里,散着残余的血腥气。
它有些皱巴巴的,落着麻绳的丝丝碎缕,有被披着肩头紧紧捆绑过的历史。
女小囡的目光,从那套衣服上收回来,落到屋子的中间,那里有一把木头凳子。
那木头凳子,只是极普通的一把,与其说是普通不如说是简陋。不过它倒是极为结实的,在凳子腿上,还横七竖八地打上了额外的加固木条,故而再怎么肥满的人亦是坐不塌的。木头凳子的脚下,亦散乱地落着一根毛糙的麻绳。这应该只是上次使用以后的场景,而不是为此次谈话特意备下的。
女小囡知道那个位子是自己的。蹚着铁镣慢慢过去,屁股朝着坚硬的木头凳子坐下去,在暗影里把腰背挺起来。女孩尽量不再去动自己的脚,不让那刺耳的“哐啷”声再想起来。在心里,她也是鄙夷这黑铁发出的闷嚎的。
铁镣,盘在小姑娘的双腿之间,就像好大一坨乌黑的牛屎一样。
“吱嘎。。。”,安先生进去以后,秘书亦紧跟着进去,把门轻轻虚掩起来。
秘书紧走几步,来到女小囡的背后,从口袋里摸出铐子。那是副老式的黄铜铐子,铐箍子已经磨出了溜光的一圈。他把女小囡的腕子抓到背后。“嘎,嘎,嘎”的一声,那黄铜的齿在昏暗中还是显得尖利和骨感的。虽然是随意的问话,但必要的戒具还是少不得的。
谈话的一方有可能把另一方送上刑场,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故而注定这场对话是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的。
女小囡的袖是宽大的,白皙的臂膊和腕子被尖利的牙咬住,手背相对着,扎到一起。姑娘的胸,由于那黄铜的禁锢,变得愈加高隆起来。这种禁锢,倒让她体内的意志,亦幽幽地高涨起来。
“胡筱芬是侬什么人?”,安先生的第一个问题,显然是明知故问。不过,把这个问题作为开始,显然会有一个波澜不惊的好开始。
“要掌握好节奏!”,老男人心里如此想道。
“是吾姆妈。”(上海方言:是我母亲。),小姑娘这才把目光正式朝老男人射去。她的语气,非但没有丝毫的慌张,而且显得不卑不亢。她心里明白,这是和对方的第一个过招。
“吾跟侬姆妈认得的,所以特为来看看你。”,老男人特意把语气放得非常和蔼,就像受老友之托,去看她的女儿一样。
女小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悸动。对于母亲过去的情事,她并不是太清楚。这样一位姆妈的“老朋友”,她是从未听说过的。女孩摸不准对方此次来和自己谈话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私密”谈话,也不想被自己的难友们怀疑。
“里厢嘎许多宁,(上海方言:里面这么多人。)侬一个小姑娘家子,晓得为啥独独要帮你钉脚镣伐(上海方言:语气词,吗。)?”,老安见女小囡不说话,赶紧像苍蝇见了一条缝一般,用粗糙的大手朝女孩脚上钉的大镣指了指,追了一句。
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别的不说,就是刚才那钉着沉重铁镣走的那几步路,已然让她认识到了形势的严重性。肉体上的刑具,慢慢地一件一件都会上来,刑讯,审问,攻心,折磨,她明白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她害怕到了那个时刻,姆妈见到自己五花大绑着走上刑场的样子,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女孩的一只脚,不觉随着心境抽动了一下。“哐啷”一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迷乱。
“看侬也蛮聪明的,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安先生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侬姆妈一辈子,独独就养了侬一个女儿,我看伊是老宝贝(上海方言:疼爱之意。)侬的。”,老安的攻心战术继续深入着。
“侬不要学伊。(上海方言:你不要学她。)”,老头子从衣兜里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随后用烟指指草席上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那套衣服。
“侬看看伊,跟侬一样,也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要在学堂里做好好叫的女学生仔,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闹事体,还偏要做硬骨头。喏,上个礼拜六,刚刚送伊上路的。”,老安看了看姑娘稍显阴郁的脸色,长长吐出一个烟圈,又接口继续说道。
“礼拜六早上,天刚蒙蒙亮,三部大卡车就来了。人调出来以后(上海方言:从牢房里提出来之意。),披牢肩膀,勒牢头颈,五花大绑起来。我跟侬讲,对这种死硬分子,我们不会客气的。”,老男人的语气里,逐渐现出浓浓的杀气。
“小姑娘绑起来之后,在上车子之前一刻钟,我们还特地叫伊爷娘(上海方言:父母。)过来了。本来是想给伊最后一个机会回心转意的,万万没想到小姑娘是一路硬到底的,就是不松口。吾跟侬讲,伊拉姆妈(上海方言:她的母亲。)看到伊被绳子绑得那副样子,差点昏死过去哟。”,老男人用语言极力渲染着临刑前的恐怖气氛。
“侬晓得伐?(上海方言:你知道吗。)伊最后是赤了脚,脚上钉了大镣子,背后插了白条子,绑到大卡车上头,哐啷哐啷一路游街两个钟头,才被送到刑场,绑到木头杆子上正法的。伊身上中的枪,有人去数过了,一共打了七个洞眼!最后,听说是伊拉爷(上海方言:她父亲。)带了条草席子,去裹回来收的尸体。”,老男人,断然是不会放弃描绘那位女孩就义后的凄美场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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